李耀华拘束紧张，低声说，“老三，我不懂啊，怎么谈。”

“不用紧张，就是买东西嘛。你跟着卖过货，道理差不多的嘛，再说了，九叔会帮你。”李路道。

拍了拍李耀华的肩膀以示鼓励，李路对杰克说，“杰克先生，借一步说话。”

他们出去之后，唐九就带着李耀华和三井野原就更加具体的细节进行商谈。三井野原看得出李耀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但是唐九在边上帮衬着，他也讨不了便宜去。

外面的客厅正对着门口靠墙的地方居中摆着一张四角桌子，李路示意杰克坐下，拿出烟分了一根给他。杰克打量着大前门，闻了闻味道，皱了皱眉头。他大概是抽不惯烤烟的。

擦着火柴点燃了抽两口，李路摸了摸口袋，掏出个东西放在杰克面前。

杰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民国时期的大黄鱼，三百一十多克。

“李先生……”

李路道，“小小的见面礼。杰克先生，重新介绍一下，我在光明厂工作。你大概知道，华美两国达成了一系列的军工合作协议，其中有些项目的合作方是光明厂。”

杰克犹豫了一下，快速伸手把金条收起来揣进口袋里。尽管他没有三井野原那样对华夏那么的了解，但就美国人来说，他是可以归类在华夏通的范畴里的。三百来克黄金没多少钱，关键是他看到了另一点——出手就是一根民国时期大黄鱼的人，在华夏能是一般人吗？

李路的身份在杰克眼里越发的神秘，他是不会相信李路只是光明厂的普通工人的，哪怕没有这一根大黄鱼出现，就李路这带着一点英国土著口音的英语口语，已经说明了问题。

“李先生，您到底要什么，抱歉，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杰克说。

李路微微一笑，说，“杰克先生，十年前，你们家从基辅搬到了东柏林，五年后全家移民到了纽约，大概是两年前，你和你的弟弟创办了大众贸易公司。你就是大众贸易公司的老板，而且大众贸易公司实际上只有你和你弟弟两个人。你们从美国走私出来的车辆机械大多是来路不正的，比如偷盗车……”

杰克的脸色随着李路的话变得惨白，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嘴唇都在发抖。那感觉就好像是，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突然有一天有一个陌生人敲开你的门，然后把你做的事情从头到尾连细节都准确无比的说了一遍，并且是面带微笑说的。

“见鬼！”杰克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李路压了压手，说，“杰克先生，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你我之间的谈话更加真诚。现在，咱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吗？”

纵然脑子里有千万个疑问，杰克也不得不接受当前的情况，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李先生，您到底想要什么？”

李路说，“发动机，变速箱，技术，技术人员，生产线，所有。”

“我帮不了你。”杰克想都没想就摇头。

李路磕了磕烟灰，道，“先别急着拒绝。华美两国正在就j-8截击机的改进工作进行谈判。我相信你知道着意味着什么。我需要的只是民用车辆发动机、变速箱的技术。就你的大众贸易公司来说，我想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小打小闹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还要给黑帮上交大部分的利润。”

沉思了好一阵子，杰克道，“但我找不到你要的东西，技术人员就更加的不可能的。绑架？把他们绑到这里来？这一点都不幽默。”

“为什么不能？”李路笑着反问。

杰克苦笑着摇头，他只当李路在开玩笑，思索了一阵子，他说道，“我只能试一试，并不能给你什么承诺。”

“当然。”李路压了压声音，说，“我建议你采取物资回收的方式开展工作，这会更容易操作。”

杰克若有所思，“我得尽快回一趟美国。”

李路伸出手，杰克犹豫了一下，握住李路的手，李路说道，“合作愉快。”

杰克一点愉快的感觉都没有，总感觉被强迫上了一条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