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宦官走上去,将那纸张交给杨广,杨广看了片刻,眉头便皱了起来:“缺少人证物证,何来证据确凿,朕早就下过旨,刑部及地方办案,轻易不得动刑,你们刑部就是这么办案的?”
不少朝臣对视了一眼,陛下这是对刑部不满了。
刑部张侍郎脸色一变,立刻说道:“陛下,那女子藐视公堂,且种种证据都指向那几名女子,若是不用刑,案情很难审理下去。”
“呵呵……”许敬宗看着他,说道:“张大人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许敬宗说的话听起来就极不舒服,但此刻,张侍郎也只能忍气吞声。
此时许敬宗已经继续开口:“今天早上,兵部李大人的儿子死在自己的家中,经仵作检验之后,结论为中毒而死,经过诸多证人陈词,大抵确认了李公子的中毒时间,是在今早辰时,而辰时,李公子在做什么?”
“他刚刚从春女楼喝过酒,去找了一位姓罗的夫人,据李家下人说,李公子昨日在街上碰见这位罗夫人,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去上门纠缠,但昨晚上在春女楼与一人喝过花酒之后,便生出这样的想法,所以一大早便上门对这位罗夫人纠缠,并酒后失礼,与罗夫人一家发生了一些冲突,而他中毒的时间,大抵也是在这个时候,刑部以此推断,罗夫人她们便是下毒的凶手,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许敬宗说完这些,再次一笑,说道:“然而刑部竟然抓了所有这个时间段与李公子有过接触的人,但却唯独没有抓昨晚上那位和李公
子喝酒的神秘男子。”
许敬宗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在场的有哪一个不是老狐狸,一个普通女子,有何胆子敢毒杀朝臣之子,并且在下毒之后,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此刻,许多人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个普通女子有胆子毒杀兵部侍郎之子,这本就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而兵部侍郎之子虽然性情风流了一些,经常流连忘返于风月之所,但之前从未听说做过什么欺男霸女之事,怎么会突然做这种事情,而做了之后又偏偏被人毒杀了,最巧合的是嫌疑犯却又指向与王君临关系亲近的女子。
显然这件事情是针对王君临而来,王君临的仇人虽然不多,但都是身份地位极高的人,否则早就被王君临弄死了。比如弘农杨氏和齐王杨暕。而这几日最恨秦安公王君临的,又要非关陇七大门阀莫属……
刑部审案如此潦草,别说陛下,连朝臣们都有些看不过去,其中怕是也有什么猫腻……
细思恐极啊……
到这里许多人已经不敢再想——此事,怕是大有文章啊。
“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时,刑部张侍郎眉头一挑,质问道:“可当时除了那三名女子与李家公子有冲突之外,并无人在场,难道说,还有人能隔空下毒,然后再栽赃嫁祸给她们?再说天下间能够隔空下毒会是谁,大家又不是不清楚。”
众人齐齐看向王君临,后者一脸讥讽,懒的反驳,众臣齐齐摇头,看向刑部张侍郎的目光好似是再看着一个傻子。
王君临是什么人,他每次出手施展毒术必然都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毒死上万人都是小事,什么时候听说过他对一个人下毒,兵部侍郎李成丰虽然也算是朝廷重臣,但他的儿子还没有资格让王君临下毒,所以王君临根本不用辩驳。再加上王君临有意想将许敬宗凸显出来,所以任由许敬宗一个人表演,此时冲其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