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有为心中一沉,他隐隐明白王君临的计划了,若是由王君临去屠杀他们卢氏,必将与数万卢氏族人结下死仇,被天下所有门阀贵族所警惕仇恨,被范阳郡士子,甚至天下所有读书人所厌恶,反而是包含十几万佃户在内范阳郡数十万平民百姓不会因为此事而与太守大人离心。
所以,太守大人要逼着他去杀卢氏的人,若是卢氏族人发生内讧,导致卢氏衰弱,乃至被灭族,这又关太守大人什么事情呢?天下的门阀贵族和读书人即使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太守大人的影子,也难以怪罪到太守大人身上不是。
想到这里,卢有为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但又能怎么样呢?除非他不想当卢氏宗主,想身败名裂,想生不如死……或者杀死太守大人……他想起了父亲被自己勒死之前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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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有为走了之后,这些天一直跟着卢有为的春秋谷主也跟着离开了。
专心吃了一些包子,香水突然说道:“老爷,你说这个卢有为会不会对他的族人大开杀戒?”
王君临笑道:“会的,他肯定会的,一个人连自己父亲都杀了,他已经不是人,而是个疯子,一个疯子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
“他现在迟迟不动手,只不过是最后一些妄想而已,沈光已经派人将他派去京城的人暗中拿下,平白得了一笔金银财宝。”王君临笑着说道:“算起来这个卢有为其实是个人物,有心计、能隐忍、够狠、够果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他始终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律法没有太大约束的国度中,谁手中掌控着武力,掌控着军队,谁就说了算,不说他还未完全掌控卢氏,即使完全掌控,有再多的财富,再多的读书人支持,有再大的威望,又有什么用呢!”
香水眨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问道:“老爷是想要将卢氏族人杀光吗?”
王君临摇头道:“把卢
氏族杀干净了的确有利于我完全掌控范阳郡,可是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这对我的坏处也不少,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急,逼着卢有为慢慢杀吧!卢有为若是拖着不杀,我们再给他一次猛料就是了。”
这时,沈果儿从门外走来,王君临让人添了一副碗筷,果儿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将最近一段时间范阳郡各个贵族的反应和平民百姓想法的改变,以及那些士子的看法,对王君临一一进行了汇报,最后又将范阳郡各级官员的一些情况详细进行汇报。
王君临听得很仔细,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卢家那个卢四爷,你找人与他接触,想办法让他生出野心,给他壮一下胆子,给卢有为找点乱子。”
沈果儿立刻就明白了王君临的意思,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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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王君临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在读书人和门阀贵族眼中那虚无缥缈地名声,但他的名声臭了,其实也有好处,甚至这一次没有生出乱子,他都有些遗憾,要知道,生出乱子,杨广一定会寻些由头来旨训斥自己一通,而这种自取其臭,却是他很乐意看到的,因为越是这样,杨广越对自己放心。
卢辩若是在天下士子心中威望不那么高,若不是有名的大儒,光是一个卢氏宗主之位,也不至于让杨广生出如此强烈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