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穿!”怒吼声再一次吃彻战场。
外围左右两翼各七千五百骑兵采取的却是另一种战法:奔射。
他们手中九连发快弩射个不停。
这一战术是在蛇岛集训营发布的骑兵战术条例中明确规定的,是聚集不少骑兵良将总结研究而出,远东军每个骑兵都要求将这一战术熟练掌握。
而要完成奔射,即使用的是快弩,但他对士兵的骑术和马术要求极高,要高速奔腾,颠簸不平的战马上射出准头极佳的箭矢,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远东军骑兵平时对骑术要求极高,训练也极为刻苦。
始终保持着与敌军一箭射程距离,一队队的骑兵纵马掠过,每一队骑兵掠过,便是一排利箭破空而至,锋利的破甲弩箭对上李家军骑兵的简陋的铁甲,甚至一部分皮甲简直就像刀切奶油一般容易,将李家军骑兵射得一排排栽倒。
而李家军骑兵奋勇射出的箭支落旋风营精良的钢板甲之上,除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甲上留下几个白点之外,毫无所获,偶有不走运的远东军骑兵被直接命中面门要害,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柴绍无法可施,内有罗士信凿穿之后,又返回凿穿,而外围正被对方剥洋葱般一层层地剥下,人马一点点的在减少。
“突围,突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柴绍声嘶立竭地吼道,这就是远东军骑兵的战力吗?
他自认为天之骄子,出身高贵,武力强悍,精于统兵带兵打仗,在打关中的战场上战绩赫赫,向来自傲,今天彻底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柴绍的突围命令使本来就濒临崩溃的李家军骑兵战意轰然倒塌,有组织的抵抗顿时烟消云散,分布数里方圆的战场上顿时乱成一团。
李家骑兵完全失去了组织性,或单骑狂奔,或成群,向各个方向狼奔鼠窜,当罗士信再一次从敌军之中杀出时,举目四顾,再没有一处地方值得他挥军凿穿了。
高高地举起百斤钢枪,枪尖之上鲜血如线,滴在罗士信的盔甲和跨下战马上,他大吼一声:“散开杀敌!”
随着罗士信的一声令下,紧随他身后的骑兵轰然应命,分成数十股箭头,每一小队为一组,开始有组织地追杀已溃不成军的敌骑。
罗士信傲然提枪,立于战场中央,身边十数名亲卫喘着粗气,簇拥他的四周,后面旋风营大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
这场战事只持续一个多时辰,李家军两万骑兵便全军崩溃,沦为旷野之上旋风营的追杀对象,数里方圆的战场之上,伏尸累累,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哀鸣着战场之上游荡,或立于已失去生命的主人身旁,有嘴徒劳无功地拱着主人的身体,撕扯着主人的衣服,希望主人从地上爬起来。
两万李家军骑兵除主将柴绍率少数人突围而去,其他人等,无一得脱。
“将军,李家军两万骑兵,全军覆灭,我军伤亡两千余人,其中当场阵亡一千三百余人,伤者五百余人。”一名亲兵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盘坐地上,头上正在冒着拳头粗雾气的罗士信身边,大声回禀道,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古语有云: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可如今旋风营与同等数量辽骑兵正面冲锋中杀敌两万,自损却不到两千,这种战损比,无论放历史上那一场战争中,都是一场完胜,足以载入战史。
但罗士信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心中泛起淡淡的伤感,旋风营每一名战士都如同他的弟兄,每少一人,都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伤者迅速救治,还能战斗的归队,伤重者绑上战马,编入后队,战死者收集好他们的铭牌,然后就地掩埋,做好记号,记下地方,等将来我们打胜了这场战争,彻底占领了河东之后,再让他们荣归故里。”罗士信吩咐道。
“是,将军!”
“收集箭矢,武器,战马,全军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全军开拔,支援武四将军!”
“遵命!将军!”亲兵又一路小跑着离去,迅速将罗士信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罗士信站起身来,看着战场之上,正打扫战场的士兵,从死尸身上拔出羽箭,抹干血迹,插回箭筒,将一柄柄战刀,长矛收集一起,将散布战场的战马赶到一齐,然后牵走,虽然完善的后勤体系是远东军大军杀敌致胜的法宝之一,但他们如今深入敌人腹地,该节约的还是要节约。因为,这种情况下后勤辎重供应难度不小。
特别是远东军军中特制的连发快弩箭,不收回来的话,用一根可就少一根了。
做完这一切,疲累的士兵们大都四丫八叉地躺倒地上,也顾不得身下就是厚厚的积雪,身边就是斑斑血迹,或者伤痕累累的死尸,此时,体力能恢复一点就是一点,接下来,还有一场苦战呢!
一个时辰后,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沉睡的士兵们宛如上了发条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跨上战马,在军旗和号角的指引下,迅速集成队列,向着数十里外的武四所部快速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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