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凤翔路开始全路稳定了下来,济南府的辛弃疾也给叶青送来了捷报:金人如数送来了赔偿金,该如何处置?
白纯跟红楼,在一旁窃窃私语着:我还没有见过两万两黄金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能把这个屋子装满啊?
我真想看看,那些当年皇宫里的奇珍异宝,到底都有些什么,也很想看看那些价值连城的传世之作,据说加起来不比那些个黄金、白银便宜呢。
叶青低着头,烛光照在辛弃疾的那封信上,此刻那封信上的每一字,在三人眼里都有些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的错觉,仿佛那些个字,一个个都是价值千金一般。
“金银没用,给倾城吧,让她通过商贾多鼓捣些粮食比什么都强,今年据说黄河上游,又有几处大面积的冰层还未解冻,若是天气一旦再暖和了些,说不准下游又得遭殃,粮食同样还得减产。河堤修缮、河道清淤、改道,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够轻易完成的,这些都要钱跟粮食啊,金人的这点儿钱,杯水车薪。”叶青最初的兴奋过后,便开始着手这些钱该如何花销。
同样,当年被金人掳走的那些奇珍异宝等等,也会一同运往扬州,而后经燕倾城甄选后,能够放在市场上拿来换钱的,叶青自然绝不会捂在手里,更不会用来当作回临安的政治资本。
一少部分只要通过庆王跟赵恺带回临安,就足以让整个皇室,特别是孤山的太上皇赵昚,一定会激动的老泪纵横。
这个时候的叶青,倒是有些怀念赵构了,如果这个时候赵构还活着,以那个老狐狸的贪婪跟腹黑闷骚,
在见到这么多的皇室珍藏被夺回后,必然是会帮着叶青一扫朝堂之上的阻碍,而后继续压榨叶青的劳动力,继续留着后手等待时机铲除叶青。
当然,叶青也知道,若是赵构还活着的话,恐怕自己也不太可能能够得到如今这般大的权势跟北伐的自由。
赵构对他叶青就如同熬鹰一样的掌控着,只是最后谁也没有想到,这只鹰眼看着要成年的时候,赵构却是已经有心无力遏制了,虽然最后还是想要一博,但显然那只他亲手培养的鹰,不止已经成年而且还恢复了其所有的野性。
但不管如何说,叶青跟赵构在朝堂之上则是相辅相成,虽然彼此都忌惮、防备着对方下黑手,但又想不得不利用彼此来给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叶青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的有价值,赵构想要身后名,想要死的在史书上好看些。
但可惜的是,赵构已经死了好几年,而如今的太上皇赵昚,或者是皇帝赵惇,都没有赵构那个魄力,来帮叶青扫清朝堂阻碍了,所有的一切,都得靠叶青一个人来摸索前进了。
虽然说赵构骨子里一向以懦弱著称,但就冲他能够把一个风雨飘摇的,在追杀仓皇而逃的朝廷稳定下来,而且还造就了南宋朝的富庶,其手段跟魄力也已经非是常人能够比拟的了。
若说懦弱是世人贴给赵构的标签,那么隐忍就绝对是这位皇帝的厉害之处,绝非现在的太上皇跟皇帝能够相比的。
“墨小宝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回来,但钟蚕跟贾涉今日晚些时候就能够回到长安。”叶青接过前院兵士送过来的信,看完之后对着正房书房里的白纯喊道。
房间内传来白纯模糊的回应声,叶青也没有再理会,继续拿着那封信嘿嘿傻笑,而后看着拄着下巴的红楼道:“等贾涉跟钟蚕回来后,就让他们陪庆王去抢名门望族手里的土地,反正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京兆府路再回到大宋朝手里,不管怎么折腾,都是对的,都可以看作是为了推翻金人治下的种种弊端。”
红楼明眸皓齿,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叶青,也不说话也不应和,就是跟傻媳妇似的盯着叶青。
叶青便继续自说自话:“实不相瞒,其实把田地分给百姓,是我早就想干的事情了,只是一开始因为京兆府路太过于敏感,深怕伤筋动骨后惹得乱象纷飞。但现在不一样了,熙秦、庆原、凤翔三路被夺回,足以让京兆府这些拥有大量土地的人明白,他们期望的金人再次夺回京兆府路,已经是不可能了,只有老老实实的顺应大宋朝廷才是正途。”
“金人退了,那些人就没有期望了,他们会以为金国已经没落了,大宋朝廷在强势崛起,所以就会顺从夫君你的办法了,对吧?”红楼心不在焉,嫣然一笑道。
看着笑起来后月牙般的眼睛,但依然谨遵着笑不露齿的淑女范儿,皱了皱鼻子,迎着叶青那有些诧异的目光,继续道:“红楼不傻,其实都懂的。我只是在担心,那两万两黄金白银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在从济南府运往扬州的路上,会不会被贼寇惦记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叶青心里一震,呆呆的看着红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