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城兵营很大,其规模在仅仅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已然成了一座城池一般的存在,甚至比起陇城以及京兆府周边的的县都要大上很多。
步兵营、骑兵病、弓箭营、长枪营,甚至就是连刀斧营都被列入到了大军的编制内,而不再是像之前那般,在战时需要临时调配。
如今的陇城兵营已然形成了一个货架一般的兵营,不论是钟蚕还是墨小宝,或者是李横、田琳、历仲方等人,若是一旦要领兵作战,都可以从陇城兵营的货架上,按照自己的作战需求来挑选兵员。
自然,其中骑兵营是最为吃香的一支大军,所以骑兵营地往往都是空空如也,步兵营常常是人满为患,而弓箭营、长枪营,严格意义上也是骑兵营的一支,所以几乎在这个时候,除了新招募的兵丁外,几乎也看不到几个人,唯独只有步兵营如今,还存在着少量的兵力,以及叶青所率领过来的种花家军。
而在所有的兵营中,最为引人注目,也是最为神秘的,则是在陇城兵营最深处,接近关山脚下的一处兵营,即便是连王重、谢伦都不是很清楚,这个由叶青直掌的兵营,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于其他兵营来说,则是时不时的能够听到轰隆隆的响声,如同夏日里的奔雷一般在山间响起,甚至动静大的时候,往往会让人们面面相觑之时,不由得想到一个成语:地动山摇。
三千营是何时进入陇城兵营,而后何时开始出现地动山摇如同奔雷的大动静,到如今并没有多少清楚,王重、谢伦在接手陇城兵营时,同样得到了刘克师极为严肃的叮嘱:若没有叶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三千营五里地范围以内。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陇城兵营的所有人只知晓,那神秘的三千营,是以三千骑兵为主力常年驻守于兵营很少出来外,对于其他的则是一概不知。
叶青从三千营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叶衡已经从长安来到了陇城,如今人就在陇城,并未进入到陇城兵营。
从陇城兵营里最深处的三千营,到走出陇城兵营标志性的东大门,所用的时间比在陇城转一圈的时间还要多,由此可见,如今的陇城兵营,已经快要取代原有的陇城,大有要成为一个大型军事基地的趋势。
自从回到京兆府后,叶青跟叶衡见面的次数很少,即便是如今京兆府被移交到了崇国公赵师淳、庆王赵恺,以及叶衡的手里,但叶青跟叶衡之间,还从来没有推心置腹的长谈过一次。
而这一次叶衡出现在了陇城客栈内,多少有些出乎叶青的意料,但好像又实在情理之中。
已经六十多岁的叶衡,依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即便是自从当年的建康一役战败问罪后,叶衡便不怎么再跟朝堂有关联,可那些年来培养出来的威势,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看出,眼前的老人必然是一个朝廷高官。
总之,叶衡如今的气度跟精气神儿还是挺唬人的,不苟言笑的神色,花白整齐的头发与胡须,一身干净的儒衫长袍,微微黝黑的脸庞带着一股逼人的正气,双眼清澈坚定,就像是充满了正义感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愿意选择相信眼前的叶衡。
两人再次见面,不等叶青以晚辈之态见礼,叶衡便已经率先中气十足的沉声说道:“叶衡见过叶大人。”
“叶伯伯见外了。”叶青连忙上前,双手扶起叶衡,笑道:“叶伯伯如此岂不是要折煞叶青了,侄儿岂敢……。”
“叶大人既然给了下官在京兆府的差遣,所以朝堂礼数不可废。若不然的话,京兆府的官场岂不是要因下官一人之私而乱了规矩。”叶衡不卑不亢的正视着叶青说道。
原本是叶青的上司,谁能够想到多年后,自己竟然成了晚生后辈的属下,终究还是会让人感觉有些造化弄人。
但不管如何,在叶青的面前,叶衡也很难拿出远房亲戚长辈的关系来施压叶青,毕竟,如今就连赵宋宗室的崇国公、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庆王赵恺,都被叶青笼络到了麾下任差遣,所以他叶衡在如今的形势下,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觉得任差遣于叶青麾下,会有些失了颜面。
“叶伯伯来此,可是找我有何要事儿?”叶青请叶衡坐下后便含笑问道。
叶衡看了一眼在他们二人跟前放下茶杯的贾涉,而后不等叶青说话,贾涉便对着叶青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房间被带上,整个书房就剩下叶青一人后,叶衡则是静静的打量着一脸随和的叶青。
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如今你能有今日之成就,义问想必也能够含笑九泉了。”
“若不是叶伯伯当年教导有方,侄儿又哪里会有今日这般的一切,所以……。”叶青含笑客气道。
“好了,这些客套话我们就不必说下去了,当年叶伯伯只是看重于你兄长叶宏,这件事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至于当年的你……是叶伯伯我走眼了,如今你的成就全是你一人之功,叶伯伯可不敢居功。”叶衡微微叹着气,神思当年的种种说道:“看到你在北地取得的
这番成就,叶伯伯真是打心里高兴。今日我来陇城……还是希望有几句话想要亲自问你。”
“叶伯伯不妨直说。”叶青含笑说道,而右手食指,则是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叶衡突然在这个时候跑过来问自己,这自然是有些出乎叶青的预料,而且在他看来,叶衡的问题,应该是关于为何自己会信任他、差遣他才是。
但令叶青想不到的是,叶衡对于这个问题却是只字未提,反而是问自己,如今在陇城兵营的种种举动,到底是为何,是真要指向夏国吗?
“叶伯伯为何如此问?”叶青不动声色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