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舱壁上挂着的地图,彭鹏无奈的苦笑道。
“那里有个屁!不过只区区两千多白人,那个地方,我敢说,就相当于四十年前的弗吉尼亚,我们有每年一千条人命往里面去填吗?”
这么一番感叹之后,彭鹏又继续说道。
“非是本官不愿,而是我们去纽约,不过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按我们和英国人达成的协议,英国人还可以继续往新约克移民,将来英国人每年可以移民上千人,而我们呢?我们能不能从本土移民一千人过来?如果人不够的话,长此以往,你觉得,这里是大明的,还是英国的?”
彭鹏的反问让聂平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么多。
“不是有流放犯吗?”
“犯人才多少?天下再美不过天朝,除了犯人,谁愿意往海外来,南洋、天涯城再加上西平,这么多殖民地,就像撒豆子似的,分开了,能分到我们这里的又有多少?”
这般感叹之余,彭鹏无奈的说道。
“现在,咱们能做的,恐怕也就是尽人事了!”
这样的感叹之后,聂平也随陷入沉思之中,对于新约克的未来,也随之产生了一丝怀疑,毕竟,殖民地之所以为殖民地,在于人,没有了人,或是都是别的人,最终也不过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梅州号”这艘四十二门炮的三桅巡航舰又于大海上航行了五天,终于靠近了新约克的首府纽约。与为了躲避西班牙人的袭击,沿着詹姆斯河深入内陆约32英里的詹姆斯敦不同,纽约就位于曼哈顿岛的一角。11月3日,在一场大雪袭击新约克当天,“梅州号”驶进了纽约。
几乎是在这艘与英国军舰有着截然不同风格的军舰出现人们的视线中时,随着一声“他们来了”,这个人口不到千人的城市,立即陷入沸腾起来,在过去的几天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新约克已经被租借给大明的消息,人们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在教堂的礼拜中,神父也曾要教徒警惕这些异教徒。但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这里的人们还是自发的前往码头迎接新约克的新主人,作为商人的荷兰人是务实的,他们希望能够给新主人留下好的印象。
当人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向码头的时候,“梅州”号仍然在缓缓的靠港。码头上的人们在那里好奇的张望着,
“这是艘很强大的军舰!”
这是大明的军舰给威廉留下的印象,本身就是造船商人的他,一眼就看出这艘军舰与欧洲军舰的不同。
所有人都显得极为谨慎,城内的士绅们与总督站在那里,只是谨慎的站在那里,谁都不知道,这里的新主人会有什么样的姿态驾临,因为陌生,所以他们才显得有些谨慎。
他们如此谨慎,后面的普通市民同样也是,他们中不少人的脸上甚至显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他们的脑海中甚至想到了野蛮人的形象,比如像印第安人那样剥头皮的野蛮人的形象。
船越来越近了。
终于,他们看到了大明的军人,那些人头戴帽子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排列整齐的站在舷侧。尽管距离并不算近,但是人们还是感觉到这些军人与他们所习惯的欧洲军人的不同,他们看起来似乎更加的威武一些。
而那些穿着撑裙的妇人们,已经开始打量着码头上的英国士兵,拿他们与船上的大明士兵对比起来,她们口中更是不时的讨论着两者的不同,相比于男人,女人更容易被表象所吸引。甚至一些女人从他们的站姿中猜到,其中必定会有很多相貌英俊的军官,也许有机会的话可以和他们欢娱一番。
相比于女人们那些不该存在的念头,男人们这会无一例年都是忐忑不安的模样,身为新约克总督理查德·尼克尔斯的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不过笑容中却有些失落,大明人的到来,意味着他将要离开这里,抛弃这里的人们。甚至并不在意这些,但他还是有些忧心这些人的将来
“哦,我的上帝!你们看,他们是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