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是有夫之妇,如今在车里坐着,一旦被哪个轻薄之徒闹起来,传出去可不好。
不止夫家那边不好看,连娘家也会颜面大失。
对于仆人来说,长安城里权贵云集,多有权贵子弟到乐坊寻欢作乐,万一哪家子弟发酒疯,找他们闹事,真是还手不行,不还手就会头破血流,甚至被人打死。
如果有可能,他们真想劝女郎莫要在此逗留,但女郎也是有苦衷,不得不来。
车内,刘氏掀起窗帘,看着乐坊门口,没见着弟弟的身影,叹了口气。
她就刘居士这么个一个弟弟,父亲就这么一个儿子,刘居士再败家,她和父亲也得劝,不可能一刀两断。
父亲对儿子无可奈何,她这个做姊姊的倒还能稍微震慑弟弟,如今归宁,看着日渐衰老的父母,而弟弟刚出宫就去鬼混不回家,她不来这里找人怎么行?
刘氏正叹气间,忽见乐坊门口走出十余人,当头两个人之一就是她弟弟刘居士,至于另一个,面生,不认得。
两人在门口交谈,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随后一起往这边走来。
刘氏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等着弟弟带人过来见面。
满身酒气的刘居士喊了一声“姊姊”,便开始引见。
“原来是宇文将军,妾有礼了。”刘氏得知这位是开府将军宇文十五、豳王的人,赶紧行礼,宇文十五同样赶紧还礼。
然后配合刘居士,两人开始演戏。
刘居士说今日请宇文十五在乐坊吃酒,是为了谈一些买卖上的事情,毕竟如今黄州商业发达,又有岭表来的海外香药,若能谈得比较稳妥的货源,在长安转手贩卖,获利不菲,可以补贴家用。
弟弟的德性,做姊姊的刘氏一清二楚,她知道弟弟从来只会大手大脚花钱,却不会赚钱,如今所说,本该一个字都不能信的。
但宇文十五的身份摆在那里,那就不由得她不信了:豳王的人,手中自然是有财路的。
刘氏、刘居士姊弟的母亲宇文氏,是太祖的女儿、皇朝公主,所以按照辈分来说,是当今天子及长公主的表亲,刘氏时常入宫陪着表妹、长公主说话,往来密切,正是因为如此,刘氏才能有效镇住弟弟。
同时,她知道长公主投钱给豳王,唤作“理财”,好像收益不错的样子,如今这位宇文十五,是豳王的人,弟弟找对方谈买卖,倒也说得过去。
不说补贴家里,若弟弟能够自食其力,补贴自己的开销,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刘氏为自己的冒昧道歉,正要告辞,刘居士却跟了上来:“姊姊,我也一起回去吧。”
“那这中途离席,不好吧?”
宇文十五哈哈一笑,说事情已经谈妥,无妨,刘居士颇为感激的向他使了几个眼色。
下次再谈,下次再谈!
下次一定要再有大腿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