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着当年比自己还惨的郑二驴出人头地,刘黑闼真是羡慕,却没怎么嫉妒,毕竟这是人家用命换来的,他服气,结果被人当做贼来防,真是想想就窝火。
郑宝枝见着刘黑闼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尴尬,向窦建德说道:“哎,阿兄,不是咱缺心眼,这澳州可真不是什么好去处,天远地远的”
“咱虽说如今做起了澳洲皮货买卖,又要挖矿,得在家乡招人去澳洲帮忙,但不好招相识之人去那熬,这万一熬出有个三长两短,咱哪有脸回来”
“那是、那是”
窦建德附和着,未曾料刘黑闼把酒杯一扔:“屁!狗屁的澳州不是好去处!”
不顾窦建德劝阻,刘黑闼嚷嚷起来:“这几年,咱跑船,去了永济渠沿岸许多地方,眼见着皮货店里澳州鳄鱼皮、硕鼠皮越来越多,进货的商贾一个两个跟不要钱似的抢,你说澳州荒凉?”
“澳州鳄鱼皮那叫一个难看,却贵得跟镶金似的,那硕鼠袋鼠皮又多得跟随便捡似的,澳州荒凉的话这皮货从哪来的?你们从土人身上扒的?”
“一个两个都说澳州苦,凶险,然后不停的运来皮货,还跑回来招人,糊弄谁呢!”
窦建德见着刘黑闼的火爆脾气上来了,场面十分难看,想要打圆场,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看向郑宝枝,给其找个台阶下:
“宝枝,你是‘南羊’的船主,若是事关机密,还是莫要说了吧。”
郑宝枝叹了口气:“哎,这也不算啥机密,只是那鬼地方真的苦,咱若招了相识的乡亲去哪里吃苦,日后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你们一个劲说澳州苦、澳州苦,到底怎么个苦法,总得说说吧?”
窦建德语气平缓的说着,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想知道澳州那边到底怎么个苦法。
苦得连你郑二驴都发达了,还真是苦哦。
“你莫要支支吾吾的,就说那金矿,你到底有没有找着!”刘黑闼再次发话,众人目光再次聚集在郑宝枝身上。
“哎哟,这这是公司的矿,怎么能说是咱的?”
刘黑闼继续追问:“你都跟那部落大人女儿困觉了,套出金矿来,还能没有份?”
“可澳洲真不是好去处,距中原近万里之遥,咱就是从淮口出发,要到澳州,得大半年时间,这一路颠簸,在海上晃啊晃的,身体差些,早在半路上晃散架了。”
郑宝枝解释着,见话已说开,索性摊开了说:“没错,如今澳州是发现了金矿,还有些铁矿,但不会有正经人愿意去那鬼地方挖矿,公司想办法弄人,但那些南洋岛夷一个两个又瘦又小,下矿熬不了几日就死,所以”
“所以你们就回来赚人下南洋?”
窦建德闻言脱口而出,只觉得难以置信:莫非官府成日里鼓吹的下南洋,是要赚百姓去南洋做奴工?
这不是造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