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机构被用在了反腐败上,那便是所有官员的噩梦,这火只会越烧越烈没完没了。地方衙门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是应天这边的官员已经不够用了。
根据老刘回报,前几天江宁县的孟县尊带着木枷坐在大堂上,大义凛然疾言厉色的痛斥堂下的偷牛贼,在判了偷牛贼杖二十徒三年后,孟县尊就跟着在一旁等待多时的锦衣校尉走了,现在皮囊已经送到了城西土地庙。
因为在江宁治下,马度与孟县尊接触不少,他常来方山参观,是个劝农桑重工商的好官,马度为他很是惋惜。
至于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自问没有本事劝老朱对贪官手下留情,老朱一定会用大明律怼死他。
呆在方山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的最好不过了,原本准备过了头七就回家待着的马度,已经方山上头装了两个多月孝子贤孙了。
这会儿他正和张五六修缮草棚子呢,天快凉了不准备一下怎么过冬,原本就不大的草棚子,围了好几层的草席油布,竹塌上铺了暖暖的被窝,又备下了酒肉,还有张五六日夜作伴,这个冬天应该不难熬。
张五六抓着个猪耳朵吃的痛快,“公爷您还是早点回家去住吧,要是老太爷还活着知道您这么亏待自己也会心疼的。”
“我这不是在守孝,是在躲麻烦,城里的事儿你不是不知道。”
“那跟公爷有啥子关系,咱家又没贪朝廷的粮食。”张五六突然难为情的道:“今天晚上俺能不能回家一趟。”
马度揶揄道:“不是大前天刚回去吗?你的性致挺高啊!”
“不是俺想,侯爷您没听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春花这个年纪可是难喂饱的。”
“那你最好再鼓捣出个儿子来,老刘可是指着你再生个儿子给他们刘家继承香火呢……哎呀!山不来就我便就山,你看春花来了,跑这么快这是等不及要和你生儿子呢。”
山脚下,只见春花快步跑来,沿着小路一溜烟的到了跑到半山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马度跟前。
“多大点事儿值得你下跪磕头,我把这里让给你们两口子就是,半个时辰可是够了?”
春花大概没明白马度说什么,气喘吁吁道:“公爷救救俺爹!”
“老刘怎么了,不是进城帮我打听事儿了吗?难道是发了疾病了?”
张五六急道:“你倒是快说啊!”
春花缓了口气道:“俺爹他被锦衣卫抓走了!”
马度一怔,心里万般不解,他让老刘打听的并非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不至于惹上锦衣卫的,“怎么回事,你快说?”
“俺也不知道,刚才有个学生到了家里跟俺说,他说在城里瞧见俺爹被锦衣卫抓走了,便过来找公爷来了。俺爹年纪大了,可受不住锦衣卫的刑罚,公爷您救救他吧!”
“你放心,我这就去一定把老刘带回来!五六咱们这就走!”
马度和张五六立刻下了山,这个时辰没有火车,两人骑了马儿便往城里赶,到了城中便直奔北镇抚司。
让守门的人往里头递了话,很快就见身穿飞鱼服的安虎子快步出来,他冲马度行了礼,“公爷您怎么到咱们这里来了,这里晦气不如到外面的酒楼说话吧。”
“他娘的,别给老子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抓老刘做什么,赶紧的把他给我放了!”
张五六伸出脚想踹安虎子,可看见他一身鲜艳的飞鱼服又赶紧的收了回来,“虎子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们娘俩从滁州接来,忙前忙后的安置,赶紧的把我岳父放了,不然就别俺翻脸不认人。”
安虎子苦着脸道:“公爷和五六大哥的恩情俺一辈子都不敢忘。不过俺真的没抓刘老伯,他又没贪污犯法俺抓他做啥子。”
马度皱着眉追问道:“当真没有?”
“俺发誓要是俺抓……咦?”安虎子眼珠子突然转了转,“别不是让南镇抚司抓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