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升起后白雨珺忘记昨日不快。</p>

渡劫就渡吧，拦也拦不住还能咋办，反正有很多年可以混，过一天算一天，天降大任于斯……蛇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p>

呸呸！不能饿。</p>

把渡劫的事儿扔脑后，取出之前在妖怪领地捡破烂淘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蹲在集市摆摊售卖。</p>

嘈杂集市，白雨珺认真讨价还价做买卖……</p>

待在南荒已经十几年了，时光转瞬即逝，年难留，时易损，十几年前来赶集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了父亲母亲，十几年前咿呀学步的幼儿长成了少年，不变的只有那个小小摊位和纤细身影。</p>

除了在云遥古寨摆摊还去其他寨子部落聚集地赶集。</p>

渐渐地，白雨珺感觉到了集市里那些山民目光变化。</p>

曾经来买东西时笑容满面，偶尔还会因为是姑娘摆摊能够多多照顾，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目光越来越疑惑，甚至已经有人宁愿绕路而行也不愿从摊位前走过。</p>

可以想象，一个人三五年没变化说得过去，可十几年容颜依旧，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接受。</p>

经常能看见有人在远处指指点点，眼神陌生。</p>

白雨珺开始理解为什么许多修士选择去山里隐居，世界不同。</p>

中午，集市人群逐渐散去。</p>

收起货物装进储物袋，摆摊半天并没能卖出去多少东西，连往年跑来摊位前送花唱情歌的小伙也不来了，可能是已经成家生娃，也有可能进山打猎被野兽吃了。</p>

最后用摆摊的麻布卷起剩余货物打结成背囊，背在肩上往回走。</p>

路边，一个常来卖布鞋的阿婆招呼白雨珺。</p>

“姑娘~”</p>

白雨珺停住，好奇看着阿婆。</p>

“山里都说你是山鬼，来人间吸人气，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来摆摊了。”</p>

闻言愣了愣，摇头笑笑。</p>

背包转身离去，抬起手对着身后阿婆挥了挥，身影逐渐消失在下午刺眼阳光里，潇洒离去。</p>

回到蛇谷。</p>

竹屋变得斑驳，许多地方因为失修已经损坏，篱笆院里的躺椅已经换了两个，不变的只有脚下巨石，一如千年沧桑。</p>

放下包裹，拿起水壶去巨石后泉眼装满山泉水。</p>

回到篱笆院点燃篝火，将水壶放在火上烧水，趁着烧水功夫静静坐在篝火边望蛇谷发呆，最近不知怎么越来越爱发呆，时常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修的精神出了毛病，嗯，有空去人类世界找郎中看看。</p>

呜~</p>

泉水烧开，伸手拿起往茶壶里倒开水，细心泡茶。</p>

悬崖峭壁生长的四五百年树龄上好铁观音，茶香随着热气升起，这次总算没去糟蹋那珍贵茶叶，茶神再也不用忍住降下神雷劈死某蛇。</p>

良久，倒一杯清茶。</p>

坐在凉亭里望着蛇谷浅浅喝一口，感受茶香。</p>

巨石凿出的石阶小路走上来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刚刚化形不久的蛇精，十二年来有许多蛇精在白雨珺照看下成功化形，只不过没有白雨珺化形完全，依旧保留许多蛇类特征。</p>

有的保留蛇瞳，有的浑身蛇鳞，有的干脆依旧保留蛇尾习惯走路，甚至还有几个懒得变化，脑袋依旧是蛇头，看的白雨珺一阵头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