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恩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为什么要出卖城邦？”</p>

对面，一个头发已剩下边边的男人抿了抿嘴，表情艰难，心若死灰。</p>

被逮到，就已经注定了结局。</p>

许久，他看着戈恩，强行镇定地说道：“因为待遇，戈恩大人。”</p>

戈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p>

那人却激动了起来，双手舞动地说道：“城主，我们为这些人拼命，让他们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但是我们呢？我们又是否得到了相应的回报？”</p>

因为此时正是会议期间，所以周围的人都可以说是城邦的高级人员了。</p>

戈恩平静地说道：“继续说。”</p>

“城主！他们在我们的庇护下，但对于我们是什么态度，您难道不清</p>

楚？我们救了他们，我们才是他们的保护神，他们理当敬仰我们，供奉我们才对，我们才是神！”</p>

戈恩只是静静地看着，一直到对方说到喘大气了，没话说了，他这才说道：“说完了？”</p>

此时的他，面无表情。</p>

如同风暴欲来之势一样，令人胆寒。</p>

“拉下去吧，斩首示众。”</p>

如今，已是念不得旧情了。</p>

这人同样是戈恩的老部下，与他征战多年。</p>

而戈恩也从未亏待过对方，未曾亏待这些有功之士。</p>

他已经给他们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但是仍然有人会觉得不够。</p>

如若人上人这位置存在，那么他建立这座城邦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呢？</p>

单纯只是为了这里的人们的人身安危吗？</p>

这是不够的。</p>

对方也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也知道这个男人一旦下达了决心，就不会有任何更改。</p>

其他人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无人言论。</p>

戈恩不曾亏待他们，这一点他们都明白。</p>

只是有的人总是嫌自己得到的不算多。</p>

但是这一切都是戈恩在规矩内能够给予他们最好的，甚至好过了他自己。</p>

他平日里的饮食，甚至都没给他们的高。</p>

背叛</p>

者是自己的老部下，他比谁都痛苦。</p>

副官知道，眼前的他只是不说而已，在众人面前，城主必须是坚强的，能够为所有人抵挡风暴的。</p>

现在的他，其实才是最需要倾诉的。</p>

当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戈恩看着最初跟随自己的老伙计，叹息道：“也许，诸恶王没有说错，人性本身就是恶的象征啊。”</p>

副官摇了摇头，说道：“单一单方面的恶来论证人这一存在实在过于片面，人本就是复杂的，诸恶王的话也许并非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想太多。”</p>

“不是这个意思？那到底是什么意思？”</p>

戈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如同要吃人一样。</p>

而副官却没有回避，直视他的眼睛，冷静地说道：“人性纵使有天生为恶，也有后天教养为恶，你如此言语，岂不是将那些本善之人也一并归类为这些人当中吗？”</p>

“可是，人性总归是贪婪的…”</p>

“人的感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这可不像你。”</p>

副官仍旧稳重，只是目光锐利地盯着这个以往本该英明无比的领袖，试图看清他此时迷惘的内心。</p>

这件事，早晚会爆发的，如今只不过是早点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