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p>

洛红烟裹了一件不显身段的宽松灰袍，将撩人身姿遮盖后，又把她额头、脖颈的肤色，涂抹成和庞坚一样的暗红。</p>

这样的她，和在高源云帆内的形象，又有了很大差异。</p>

她变得平凡而普通，不再有惊人魅力。</p>

“你把袖口往下扯，将储物手环也盖起来……”</p>

她对庞坚提醒。</p>

她本来只打算在冰岩岛逗留几日，参加过凌云散人主持过的集会，就乘坐云帆离开。</p>

因暗鬼众的身亡，因庞坚心有郁愤，他们准备筹划杀人大事。</p>

这就让她不能有任何引人瞩目的地方。</p>

“嗯。”</p>

庞坚将袖筒往下扯了扯，以衣角盖住了手环。</p>

“我们先去缴纳参与集会的灵石，领取两块手牌再说。”</p>

洛红烟旋即在前领路。</p>

不多时。</p>

在她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巨石殿的东南角，看到已有不少散修汇聚于此。</p>

庞坚正前方，一栋没有穹顶的石殿，近五十丈高，耸立于众多崩塌的塔楼石屋中。</p>

石殿也是残破的，石壁充满了裂缝，可相对而言它还算是最完整的了。</p>

散修们聚拢在石殿石，领取一张木质手牌。</p>

“我去换取手牌。”</p>

遮掩了精美面容，连曼妙身姿也被灰袍裹着的洛红烟，变得不再万众瞩目。</p>

她走向那位灰袍男子时，没人对她行注目礼，不再有人对她垂涎欲滴。</p>

庞坚停下打量四周。</p>

他看到眼前壮阔的破碎石殿，是被几根粗阔石柱撑起来，五十丈高的石殿顶部，穹顶碎裂开来，隐隐有星月洒落。</p>

穹顶碎裂的石殿高处，有几人站在那儿，正居高临下地对着下方的人评头论足。</p>

“唔！”</p>

庞坚凝望石殿时，突然发现粗阔的石柱上，雕刻着粗陋壁画。</p>

壁画刻印的是……许多只有独眼的人举办一种隆重的仪式，以各种各样的物品放在祭台，来祭祀他们信仰的某种神明。</p>

石柱极粗，只有独眼的人又被刻画的异常巨大，所以庞坚能清晰看到。</p>

他们所呈上的祭品，有蜿蜒的腾蛇，有灵龟，有硕大的果实，还有释放闪电的巨木。</p>

另有一些祭品，和他们的体型相比极小，多是模样精美的……童男童女。</p>

那是如庞坚一般的人！</p>

感到惊奇的庞坚，被石柱上的壁画给吸引，悄悄凑近了点去看。</p>

他确信他看的没错。</p>

精美的童男童女，和腾蛇、灵龟，果实、释放闪电的巨木一样，也是那些独眼巨人们的祭品，被他们用来献祭给神明。</p>

庞坚愈发疑惑。</p>

难道，在某个古老的年代，独眼巨人们曾生活于此？</p>

他们将人族，和那些祭品摆放在一起，统统献祭给他们的神明？</p>

洛红烟去而复返。</p>

“我们找个地方先待着。三日后，再以手牌参加集会。”</p>

她扬了扬两个黑色木牌，也没要递给庞坚的意思，嗤笑一声：“那个凌云散人，学的是曹老怪的那一套。三日后，所有参与的散修，每一笔交易都必须以灵石结算。一笔交易只要确认了，买方和卖方，都需要拿出一成给他。”</p>

庞坚目显迷惑。</p>

“譬如一瓶丹药，总价一百块灵石，买的人要拿出十块给他，卖的人，也需要拿出十块给他。除了参与集会缴纳的五十块灵石，每一笔交易他还抽取总额的两成，双方各出一成。”</p>

洛红烟仔细解释。</p>

听明白的庞坚评价道：“真黑。”</p>

“嗯，他学的是曹老怪那一套。”</p>

洛红烟又继续领路，带着庞坚从这里很快离开，边走边说：“我从血月费征那些人的记忆中，知道第三界有个曹老怪，独占一方巨大碎地。”</p>

“曹老怪境界高深，红山、血月、阴灵庙的人，也要给他几分薄面。”</p>

“每隔三年，曹老怪会在他管辖的碎地，举办这样的集会，参与者必须缴纳五百灵石。”</p>

“而且，还有人专门审察每一位参与者，看他们有没有资格进入。”</p>

“要么，参与者手中至少有万块灵石，要么有品质极高的灵材和器物拿出来交易。”</p>

“曹老怪举办的集会，在第三界名头很响亮，不仅散修们趋之若鹜，就连各大宗派势力的人也会前往。”</p>

洛红烟说出另外一场高规格集会的奇异之处。</p>

“他的集会，入场灵石是凌云散人的十倍？他也是两头去收取，每一笔交易的灵石？”</p>

庞坚听的咂舌不已。</p>

“嗯，两头各抽一成的规矩，就是他搞出来的。”</p>

洛红烟轻轻点头，美眸露出感兴趣的光芒，笑道：“我也打算去曹老怪的碎地。他举办的下一场集会，应该会在两个月之后，那才是第三界真正的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