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p>

“嗤嗤嗤~”</p>

“啊~啊~”</p>

浑岭口的战斗接近了尾声，当最后一名冲锋步卒死在云鼓军的长枪之下时，陇军阵中再无一人敢上前冲阵。</p>

云鼓军的防线稳如泰山，一连串的盾牌前倒下了厚厚的一层尸体，早已被寒风冻得冰凉。</p>

整片战场鸦雀无声，只有漫天的雪花在缓缓飘扬，伴随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p>

几匹孤零零的战马在战场上晃荡着，它们的主人早就成了地上的尸体。</p>

“咕噜~”</p>

大阵之中的宇文茂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p>

天色一点点的变黑，视线越发昏暗，越往后拖对于进攻一方来说越不利。</p>

他本来的命令是天黑之前打穿凉军拒马阵，而后驰援左屯卫。</p>

可现在天黑了，他的大军寸步未进，还留下了整整上千具尸体，还有近千伤兵。</p>

两千人，几乎恐怖的伤亡数字。</p>

从头到尾宇文茂都在观战，不是手底下的这些士卒不肯死战，实在是对面的云鼓军太能打了，再配合上这地势，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p>

站在宇文茂身后的一名武将支支吾吾的问道：</p>

“将，将军，还，还要冲吗？”</p>

宇文茂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握紧</p>

了拳头。</p>

连南充城的城头都没看见就折损了两千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p>

宇文茂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照这个架势就算两万陇西精锐死光，也顶多和云鼓军拼个两败俱伤。</p>

那后面呢？死光了还支援个屁的南充城。</p>

而且他现在很怕凉军骑兵突然抄了自己的后路，让自己有来无回。</p>

武将见宇文茂不说话，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但他同样不想再打下去了，身后的士卒一个个面露惧色。</p>

刚刚他指挥步卒冲了两次，差点没把自己的命给丢在阵前。</p>

“呼~”</p>

宇文茂长出了一口气：“撤军吧，大军后撤五里扎营，明天启程返回通州。”</p>

“撤军吗？”武将小心翼翼的问道：</p>

“那左屯卫那边……”</p>

宇文茂眼神冰冷的说道：</p>

“从左屯卫失去消息到现在，足足一天一夜了，你觉得就算我们现在赶到战场，他们还有救吗？</p>

是元蛮自己轻敌冒进，咱们为了救他们死了这么多人，问心无愧。</p>

没必要再打了。”</p>

手下武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作为同袍，他们仁至义尽。</p>

只不过左屯卫被灭，增援南充城的计划算是彻底破碎了。</p>

“撤军吧！”宇文茂转身离去，喃喃道</p>

：“至于南充城，只能自求多福了。”</p>

“诺！”</p>

……</p>

夜幕缓缓降临，下了两天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连绵起伏的丘陵平原铺满了积雪，踩在上面嘎吱作响，一脚一个深坑。</p>

在一片寂静的丛林中，一道小山岳般的身影正借着月色，小心翼翼的迈步前行。</p>

没错，这位踉踉跄跄的家伙正是左屯卫主将元蛮，他好不容易才躲开了凉军的搜捕，钻进了林子里。</p>

失去地图，没有卫兵，现在的他只能凭着记忆向通州方向前进。</p>

元蛮一脸的苦涩，没想到和凉军交手的第一战就打成了这样，就算能活着回去还得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p>

若是能劫了凉军粮车，那陛下不会说什么，但现在左屯卫估计全军覆没，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是跑不了了。</p>

“呼~”</p>

走了许久，元蛮终于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双腿累的发颤。</p>

“嘎吱嘎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