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格尼？”</p>

“阿史那本就是可汗，大草原正统的王。他若活着，草原上的人就不会屈服于大燕，至少暗地里不会。格尼不同，他后来居上，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倚仗大燕的帮助。故此，是比较好控制的。也可借他之手，镇压愚忠于阿史那的残部。”</p>

“你倒是颇有见解，那依你之见，本王是该接受格尼的降书，转而挥兵灭了阿史那了？”</p>

“王爷胸有成竹，自然不会亲自下令杀死阿史那。”</p>

“你如何得知本王不会？”</p>

“阿史那若死在你手中，草原之人必会对你和朝廷恨之入骨，可能会导致他们的反燕情绪。最好的办法是，接受格尼的投降，但条件是让他砍下阿史那的人头。如此一来，草原人的仇恨便会转移到格尼身上。那么草原即便是乱，朝廷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更不会遭受太大的敌意。”</p>

萧天云眼里露出了一丝赞赏，元博所说的猜测，竟与他心中不谋而合。</p>

这两份投降书，萧天云必会接受一份，而他所倾向的也正是格尼。</p>

他不会亲自下令诛杀格尼，大燕出兵的理由是为公主复仇，外加报复燕云之乱，那么只需要达成这两个目的，他便算是成功了。</p>

至于阿史那，他会指使格尼下手，继而祸水东引。</p>

而格尼为了活着，定然会遵从萧天云的意思。</p>

萧天云在幕后控制着格尼，便相当于控制了大草原。</p>

接着，再让格尼修书俯首称臣，则大草原便尽入大燕之手。</p>

格尼会成为新的突厥可汗，但他要面对着“篡位”的骂名，以及阿史那残部的敌意和围攻，并不关他萧天云什么事。</p>

“好！金面首座果然睿智过人，本王倒是越来越对你另眼相看了。只是...你认为本王会选择格尼，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p>

萧天云沉声道。</p>

元博迟疑了片刻，正色道：“没有！”</p>

“当真？”</p>

“当真！”</p>

两人一问一答，表面上正常不过，实则各自心中却在相互揣测着。</p>

元博在想，覆灭了突厥之后，萧天云会怎么做。</p>

是要顺势而上，登上帝位，还是要继续让皇位空悬？</p>

萧天云在先帝寝宫时，已经表示得极为明显。</p>

事实上，他对权柄的留恋，并非他设计谋反的主要原因，而是为了向先帝萧天河复仇。</p>

那么，皇位空悬，倒也不是不可能。</p>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若没有之前萧天河对他的“灭门”，萧天云根本就不会反！</p>

萧天云则在想，此子冷静不凡，颇有聪慧，日后是否能为我所用？</p>

两人相对沉默了半分。</p>

萧天云率先打破沉默道：“好，既然你如此了然本王心中所想，那么此事就交由你去办。让格尼七日内将阿史那的人头送来，否则，纵然是屠尽突厥，本王也在所不惜！”</p>

“是！”</p>

元博应是，“那微臣告退。”</p>

说完，刚想离开。</p>

却又见萧天云复而开口：“等等！顺便让突厥人把玥儿的尸身送来，还有那个下手杀死玥儿之人也带来。本王要活的，本王倒想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杀我大燕的公主。”</p>

元博闻言一愕，暗道：萧天云能如此说，想必是不知道汉奴组织的存在。那么，或许可以这样...</p>

下一刻，元博再次应允的同时，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