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道：“看家护院的事情也做，挑水拉车扫院子，这些活计也做。”</p>

“杂役？”青灯郎怀疑这两个婢女说谎。</p>

在大宣京城，有修为的人不算太少，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存在。</p>

九品虽说是最低的修为，可给有钱人家当个护卫绰绰有余，总不至于沦落成一个杂役。</p>

青灯郎接着问道：“这两人为什么要杀你家夫人？”</p>

一名婢女道：“今晚我们夫人闲来无事，想到河边走走，走在巷子里，遇到卖花糕的，便叫他们两个买些来吃，夫人嫌他们买得贵了，踢了他们两脚，这两人辩解了几句，惹恼了夫人，又打了他们一顿，想是夫人下手重了，这两人突然发了疯，把夫人活活打死了。”</p>

徐志穹听得一愣，用爪子搓了搓耳朵。</p>

这说的都什么东西？</p>

哪来的什么卖花糕的？</p>

她怎么不说狗的事？</p>

这婢女失心疯了怎地？</p>

徐志穹听的一头雾水，可另一个婢女在旁频频点头，极力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p>

青灯郎紧锁双眉，他不知道狗的事情，这女子所言倒也没什么破绽，但在这个时代，主人殴打婢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仆人为这点琐屑打杀主人倒是罕见。</p>

难道这件事和最近吃人的妖物有关？</p>

那妖物专挑年轻女子下手，这位张夫人虽然面目全非，但从身材衣着来看，年纪似乎也不大。</p>

青灯郎又问：“这两个仆人来你府上多长时间？”</p>

婢女想想道：“应是快两个月了，我记得他们是腊月来的。”</p>

“腊月？”</p>

青灯郎沉思片刻，下令道：“收灯！”</p>

白灯郎再次打开木盒，十二盏灯笼相继回到了木盒中。</p>

青灯郎下令将两个婢女连同三人的尸首一并带回掌灯衙门，提灯郎走了，围观之人相继散去。</p>

一只老鼠蹲在河边，静静的看着走动的人们，在他们头上，只要是没戴帽子的，或长或短，都能看到一根乌黑的犄角。</p>

人都走光了，那老鼠还在。</p>

老鼠用爪子梳理了一下脸颊上的毛发。</p>

这两个婢女至始至终没有提起狗的事！</p>

没有狗的事，就证明没有我的事！</p>

老鼠半坐起身子，蹲在河边，吱吱吱笑个不停。</p>

笑过半响，一阵气机袭来，老鼠在气机的驱使下跑回了徐志穹的院子，魂魄也从老鼠的身上回到了徐志穹的身体里。</p>

徐志穹坐在地上，和老鼠四目相对，老鼠眨着眼睛，一转身，甩着尾巴走了。</p>

徐志穹眨眨眼睛，调整了一下坐姿，思考着今夜发生的事情。</p>

想思考清楚每一个细节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先要想清楚几个关键点。</p>

首先，人的头上为什么要长角？</p>

道长说是罪业。</p>

要用罪业之瞳才能看得见。</p>

这也是九品判官的技能。</p>

思索间，道长出现在了身旁，叹口气道：“后患太多，总算打理干净了。”</p>

道长打理后患去了，那两个婢女就是后患。</p>

他用什么方法控制了那两个婢女？</p>

为什么能让那两个婢女在青灯郎面前胡说八道？</p>

为什么那两个婢女把狗和徐志穹都忘得干干净净，还扯出了什么卖花糕的？</p>

她们去了掌灯衙门，会不会又想起狗的事情？</p>

道长打了个饱嗝，打断了徐志穹的思路。</p>

他刚去童青秋的院子里，喝了一大罐肉汤，那罐肉汤也是后患，是非常重要的物证。</p>

道长是为了帮助徐志穹消灭物证，才喝掉了那一大罐子汤，绝对不是因为想吃肉。</p>

擦了擦唇边的油渍，对徐志穹道：“现在该去领功勋了。”</p>

“领什么功勋？”</p>

“杀了恶犬的功勋。”</p>

徐志穹诧异道：“不是领过了吗？你给了一颗金豆子。”</p>

“那是助你入品的手段，诛杀奸佞，自有功勋，在我道门，提升修为，全靠功勋。”</p>

靠功勋提升修为，就是所谓的功勋体系，这个徐志穹是在书院学过的。</p>

修为分为两种，一种叫修行体系，一种叫功勋体系。</p>

白虎杀道属于修行体系，要靠天赋和修行来提升品级。</p>

但朱雀生道属于功勋体系，要靠完成特定的任务来提升品级。</p>

功勋体系也好，至少知道晋升的方法，虽说那些任务的难度令人崩溃。</p>

道长看着徐志穹：“你且记下，九升八顺风顺水，八升七难比登天，七升六难上加难，六升五峰回路转，五品往上，且看机缘造化，现在跟我去取罪业。”</p>

什么五六七八？说太快了！</p>

取谁的罪业？罪业不都另外两个判官取走了吗？</p>

道长去了炉灶，揭开了锅盖，狗肉吃了大半，狗头还在，道长举着狗头，徐志穹聚精会神看了一会，看到上面有一根三寸多长的犄角。</p>

这狗的罪业很长啊！</p>

“取下来吧。”</p>

徐志穹一愣：“怎么取？”</p>

“还能怎么取？罪业摆在你面前，自己不会拿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