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星宿的夜壶，想必也是有一定灵性的，带到凡间去吧！</p>
可若是师父醒了过来，发现夜壶没有了，会不会很生气？</p>
罢了，夜壶还是给师父留下，徐志穹最终只带走了师父的面具，至于那只笔洗，等研究明白，再拿不迟。</p>
徐志穹回到凡间，好好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去了阴阳司。</p>
他想让太卜帮忙看看，魂魄上的悚息还在不在。</p>
太卜盯着徐志穹上下打量一番，摇摇头道：“我这眼睛许是昏花了，却是看不出来。”</p>
徐志穹笑道：“看不出来，便是没有了？”</p>
太卜道：“悚息啮魂之技，与施术者同根一脉，施术者体魄康健，则悚息气势也强，施术者若遭遇重创，则悚息也严重受损，</p>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半点悚息的痕迹，以此推测，那施术者已经不在人世了。”</p>
死了，果真是死了！</p>
徐志穹甚是欢喜，太卜眨了眨满是血丝的双眼，摆摆手道：“我另有要事，就不多留你了。”</p>
徐志穹施礼告退，且到陶花媛的屋子里少坐。</p>
陶花媛一脸急切道：“我听师尊说了，你中了梼杌四品技，却要丢了魂，而今怎样了？”</p>
徐志穹笑道：“太卜给我看过了，说那悚息已经看不见了，那个梼杌修者，应该是死了。”</p>
陶花媛将信将疑：“一个四品修者，怎会说死就死了？贼小子，师尊近两日眼睛不济，昨日却把弦月看成童青秋了。”</p>
“不能吧！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把男女给看错了！”若真是这种情况，那太卜的结论还真不一定可信。</p>
陶花媛道：“稳妥些起见，你还是去李画师那里再看看。”</p>
徐志穹点点头道：“也好，我再去趟茶坊，叫上芳华公主一并去。”</p>
徐志穹和陶花媛亲了一会，随即去了平章军国重事府，何芳听到了消息，甚是欢喜：“我还正愁着该怎么说动母后，没想到这悚息已经消散了。”</p>
徐志穹笑道：“也难说太卜是不是看错了，还是让李画师再看看的好。”</p>
何芳当即用法阵和徐志穹去了李七茶坊，李沙白盯着徐志穹看了半响，点点头道：“的确看不出悚息的痕迹了。”</p>
何芳笑道：“既如此，塞听之技也可以解去了！”</p>
徐志穹早就想把塞听之技解除，这几日耳朵里却像塞了棉花。</p>
但李沙白有一丝隐忧。</p>
这位梼杌四品修者死的太突然了。</p>
徐志穹不能说出实情，况且他也不确定独断冢宰是不是真的死了。</p>
他从怀里掏出六个铜钱，道：“且占上一卦，看看是吉是凶，六面纯阳，便是大吉，五个阳便是中吉，四个阳面也是小吉，到时候再做决断。”</p>
李沙白摇摇头道：“你这占卜之法，也未免太草率了。”</p>
徐志穹随手把铜钱一掷，六个铜钱，一线排开，清一色，全是阴面。</p>
一个阳面都没有。</p>
按照徐志穹自己制定的规则，这是大凶之兆。</p>
李沙白眨眨眼睛，看着徐志穹道：“你是认真占卜，还是随手乱扔？”</p>
何芳抿抿嘴唇道：“李画师说得对，时才太草率了，志穹哥，你再占一卦吧！”</p>
“难说草率就不准”徐志穹神情恍忽。</p>
上次用铜钱占卜，也是随手一扔，陶花媛看出卦象是有灾祸，浮州果真遭了大灾。</p>
随手占卜的结果似乎更灵验些。</p>
徐志穹斟酌许久道：“塞听之术先留着，过几日再说。”</p>
入夜时分，徐志穹离开李七茶坊，独自走在街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p>
从卦象上看，独断冢宰应该还没死，但我那卦象真管用么？</p>
太卜和李沙白都看过了，悚息依然没有了，我是不是太慎重了？</p>
这事情得想办法验证一下，纵使暂时不解除塞听之技，如果悚息没有消散，也在时时刻刻蚕食魂灵</p>
那边好像有吵闹声。</p>
好像还有不少人看着。</p>
这耳朵不灵，什么也听不见。</p>
“疼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扇耳光。</p>
“我问你，疼么？”</p>
又是一记耳光。</p>
女孩含着眼泪，不敢哭，低着头道：“疼。”</p>
“说大声点，疼么？”那少年又扇了一记耳光。</p>
女孩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疼！”</p>
“你眼瞎了，踩我袍子作甚？”少年又打了女孩一个耳光。</p>
女孩忍不住哭了出来，少年喝道：“你嚎，你嚎一声，我扇你一巴掌，自己给我数着！”</p>
女孩的母亲趴在地上哀嚎，她想冲下去救她女儿，却被两个家丁摁在地上：“鲍公子，你打我吧，是我眼瞎了，你别打我闺女，我求你。”</p>
“你嚎，再特么嚎！”少年瞪着妇人道，“你们娘俩既然都瞎了，留着眼睛作甚？你再特么嚎一声，我再打她十巴掌。”</p>
少年言罢，回手又抽了女孩一记耳光：“我问你疼么？我让你数着你听不见？”</p>
女孩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少年挥起手掌道：“你特么聋了，我让你数着。”</p>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少年回过头道：“谁呀，你特么也眼瞎”</p>
梆！</p>
身后飞来一拳，正打在少年的右脸颊上，少年脖子一歪，趔趔趄趄后退好几步。</p>
“谁，谁敢，你是谁”</p>
徐志穹上前又是一拳，还打在右脸颊上。</p>
少年脖子一歪倒地不起。</p>
徐志穹一脚踩在少年脸上，问道：“疼么？”</p>
少年含湖不清喊道：“你特么想死，你知道我是谁？都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p>
几名家丁冲上前来，徐志穹一脚一个，全都放倒。</p>
一名家丁拔出佩刀，徐志穹上前一脚，踩断了他手腕。</p>
家丁嘶声哀嚎，徐志穹指着家丁道：“你嚎，你嚎，你嚎我便多踢你主子十脚。”</p>
徐志穹对着少年的脸上踢了十脚：“疼么？”</p>
“疼。”</p>
“大声点！”</p>
“疼！”</p>
“我让你数着，你特么聋了？听不见么？”</p>
徐志穹一直控制着力道，否则他一脚就能把这少年踢死。</p>
这少年头上的罪业还不到两寸，徐志穹想留他一条性命。</p>
踢过了十脚，少年满脸是血，哭喊道：“你打我，我告我爹爹去，你且等着刑部来收拾你。”</p>
徐志穹讶然道：“你爹爹是刑部的？”</p>
一名家丁喊道：“你知道怕了？怕也晚了！这是鲍敬忠，鲍侍郎的公子。”</p>
“原来是鲍侍郎的公子！”徐志穹上前又是一脚，“就冲着鲍侍郎的情分，我得多送你十脚，疼么？数着！大声点！叫人把你爹爹给我找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