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属实貌美,整个人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她婷婷袅袅的略一抬手,便从四周的墙壁里走出几个木头做的小人。</p>
木头小人身体僵硬,动作却灵巧,头上顶着几杯茶,乖乖挪到连岑身前,站着不动了。</p>
“黄昏渡多年不曾来过远客,礼数不周,还请担待。”她浅浅一笑,又用术法凝出两把太师椅:“请坐,此事还需长谈。”</p>
这阵势,确实能唬人。</p>
连岑不与她客气,将季英哲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p>
位置安置的很巧妙,冯曾毓就坐在她对面。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冯曾毓,兴许是因为从小学戏的缘故,他仅仅是坐着,身上就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像是随时随地都身在戏里一样,每个动作都自带腔调。</p>
他生前是一代名角,又在自己最喜爱的戏台上以身殉国,多年来走不出那片故园,一直活</p>
在戏里,连岑可以理解。</p>
“冯先生,您怎么确定我就是阿雁呢?”想起他深情的目光,连岑难免好奇起来:“我和阿雁很像吗?”</p>
冯曾毓摇了摇头,说到这个话题,他又想到了从前的阿雁,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他满脸眷恋,视线虚虚的落在半空:“不像。”</p>
“阿雁幼时吃了不少苦头,瘦瘦小小,不比现在的你美丽。”说到这里,他心疼又欣慰,如水的视线落在连岑的脸上,他几乎是虔诚的记着这张陌生的美丽脸庞。</p>
“阿雁,今生你如此康健,容颜昳丽,已叫我感激不已了。”</p>
白姑娘歪在太师椅上,旗袍开叉很高,她坐的又不庄重,雪白的大腿暴露在荧荧烛光下,魅惑又惹眼。</p>
她不知从哪摸出一杆烟枪,姿势娴熟的吞吐着云雾,那烟味并不呛人,反而有股清甜,莫名觉得好闻。</p>
白姑娘嗤笑道:“不</p>
是天天嚷着要与她结为夫妻吗,怎么事到如今,就只盼着她康健便足矣了?”</p>
冯曾毓失意的低下头去,语气失落:“阿雅身边已有良人,不可强求。”</p>
“缘分自有天定,不是正缘,便都是些露水情人,不足为惧。”白姑娘目光灼灼,盯着连岑又提出一口烟圈:“你年纪尚小,不理解冯曾毓一片痴心,贪慕浪漫,但往后你便知道了,世人皆爱你年轻貌美的皮囊,只有他接纳你的灵魂,只有黄昏渡才是你的容身之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