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洲得知了满京城都在热议七皇子的车驾在京郊官道被袭击, 觉得一切尽在掌中的笑了。
不料,随即又听闻七皇子陪着美貌的侧妃回娘家, 那石侧妃容貌可比天仙下凡, 难怪七皇子十分宠爱云云,李莲洲惊愕的掉了个杯子,久久无法回神。
暗杀石氏的任务给搞砸了, 李莲洲心情荡到谷底,只觉自己实在太不走运, 派出去的黑衣人死了大半,剩下的都被关在京兆尹府衙的地牢中, 故而他也不知道为何那石氏没有出现在京郊官道上, 明明他的人确实引开了孟辰。
就连本来准备好把石氏遇害的消息传播得满城皆知,却因百姓们对石氏容貌描述的细节, 令人更愿意相信石氏好端端的。
李莲洲在去跟主子回报整件事情的路上,心情颇为郁闷, 只能庆幸自己是主子的亲舅舅, 否则换成别人,只怕要立即失了主子的倚重。
他的外甥,可是将来要登上龙椅的人,只要待主子把其他皇子们一一铲除, 将来他权势财宝何愁没有故而李莲洲十分看重主子交代他的每一件事。
跟主子会面时, 果然主子很不满意,只是碍于自己是他舅舅,未曾斥责, 但李莲洲在一众侍卫面前,还是觉得挺掉份的,不由迁怒到汪梓修身上,挑拨道“主子,原本那石氏于您的大计就无关紧要,若不是姓汪的小子为美色所迷,咱们何须动用那么多人力心思去杀了她虽然这回任务没有成功,是我办事不力,但我劝主子一句,还是要将咱们拥有的力量花在刀口上。”
言下之意,便是别再派人去暗杀石氏了。
他的主子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能将汪梓修引来我的阵营,已是意外之喜,是我贪心了,汪家虽然现在不受父皇重用,还特意忽略汪梓修的才华,老七那个惯会讨父皇欢心的,数典忘祖,还刻意疏远汪家,可汪家乃是书香世家,才子辈出,不过因为傲气不肯出仕,我若能借着汪梓修,将他们都拉拢过来,假以时日他们各个金榜题名,在朝中拧成一股力量,这都会成为我的后盾。”
李莲洲越听越佩服主子的远见卓识,那汪梓修跟七皇子私底下一点联络都没有,彷似陌路人,不仔细打听,谁会知道汪梓修是出自七皇子母家
他的主子扶额道“本想借着石氏的死让汪梓修与老七彻底反目成仇,却是我一时以管窥天,其实还有其他很多方法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罢了,舅舅,为今之计,可是要保证那还活着的人,不会与我们牵扯上。”
主子的话虽云淡风轻,可话里的警告意味却很浓厚,李莲洲不敢傲慢,可还是带着胸有成竹的神色道“主子大可放心,纵使杀不了石氏,那群人亦还有他们的用处,主子尽可以等着看其他人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绝不会让七皇子察觉到咱们在其中做了什么”
李莲洲的话乃是有凭恃的,京兆尹审问过那几个剩下重伤还留着活口的黑衣人,供词实在令他心惊胆跳。
那些黑衣人先是愤愤不平的表示自己乃是六皇子母家张氏一族所派,因着六皇子先前被敦淳帝罚到了藤州守陵,连带着张家都受了牵连,在朝中灰头土脸,故而对七皇子恨之入骨,才设计这场袭击。
京兆尹是个老道的,第一次的供词只能参考,况且六皇子那是咎由自取,张家还敢有脸对七皇子车驾出手,是想弄得诛九族吗京兆尹并不很信,又继续拷问,并使诈离间各种办法,那些黑衣人又在分别审问的情况下,做出万分无奈貌,供了是二皇子在背后主使。
一下子扯了两个皇子出来,京兆尹眉心狂跳,只觉自己一个处理不好,官帽恐怕不保,再三审问详细,那些黑衣人最后都咬定,是之前被敦淳帝派出京善后赈灾的二皇子,因着暗地里知道是七皇子为石家出头,才遭此横祸,如今二皇子总算得到谕旨归京,便想着要报复七皇子。
京兆尹能怎么办呢那些个黑衣人也是狠的,在审讯期间,想方设法寻死,已有两个在千防万防下成功自尽,京兆尹怕再审下去,一个活口都没了,便将他们的供词整理一番,秘密的呈给了敦淳帝。
敦淳帝看着京兆尹送来的供词,沉默许久,最后将孟辰召了进宫,让他自己看。
孟辰看完,摸着下颚思索,眼眸一抬,却见敦淳帝佝偻着背,彷佛精气神一下子都削弱下来,孟辰忽然发现,父皇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在平凡百姓人家中,该是含饴弄孙,最爱一家团圆的老爷子。
他想了想,便露出满脸不屑的神情,将供词随意放在桌案上,才开口“这起子拿钱办事的,张口就来,怎么不说本皇子惹了天皇老子生气,天皇老子降下神兵神将来收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