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纸张的窸窣声还是吵醒了石薇, 她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看着不远处孟辰在烧着什么, 她懒得起身, 便躲在被窝开口“殿下,您做什么呢”
孟辰转过头看她, 避子药方已经烧尽了,他笑道“醒了想睡就再睡会儿。”
石薇被他闹了一夜,确实还困得很,也没注意孟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她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
孟辰见她躲在棉被里, 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蛋,双颊睡得红扑扑的, 不似平时的面无表情那般冷淡,格外有种闺阁女儿的稚气, 孟辰觉得可爱, 忍不住脱了外衫,又钻进棉被,搂着她也一块儿继续睡。
石薇见他没有胡闹的动作,便也由得他去, 靠在男人强壮暖和的臂弯里, 专心一意的补眠。
再次醒来,孟辰却没躺在身边,兰珠跟知绿在里屋门口守着, 见她醒来便上前服侍,兰珠轻声细语“殿下让奴婢们过来,还让奴婢们转达给侧妃娘娘,殿下有事先忙着去了,娘娘想继续待在昃晷院,或者回去婵娟院都行。”
石薇让丫鬟们服侍着梳洗,用了早膳,便回去婵娟院。
孟辰不在昃晷院,她待着也别扭,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叫人怎样编排。
她虽补了眠,但还是忍不住打呵欠,朱嬷嬷见了,先是欣慰主子的得宠,可又想起一件事,让年轻的丫鬟们下去后,便问石薇“娘娘,您这几回,事后喝了汤药没有”
石薇不明所以,反问“为什么要喝汤药我没有生病呀。”
朱嬷嬷一愣,不禁有些发急。
石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哪里晓得侧室要喝避子汤,而朱嬷嬷当时没有跟去渡暖山庄,在皇子府,孟辰又是想到便来兴的,朱嬷嬷只当昃晷院会备下,这么一听,主子竟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过避子汤。
朱嬷嬷虽不知其因,可得提醒主子,便将大楚的规矩说了,石薇这才明白过来,她难得心里有一点慌,直觉孟辰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可能也不知道这事,石薇咬着唇瓣,对朱嬷嬷说“皇子府这阵子实在忙乱,昃晷院那边忘了也是有的,我补喝了那汤,行吗”
这事本来就只能赌运气,朱嬷嬷也不想让主子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前就先慌了,便镇定地安慰道“娘娘,那汤是每回承宠后喝了才有效用,您别着急,老奴去跟林总管打听一下,可以的话,咱们院子自己熬汤也行,免得昃晷院事忙,把避子汤给忘了。”
石薇见朱嬷嬷态度冷静,便也逐渐变得理智,朱嬷嬷出了婵娟院,去找林富打听避子汤的事。
石薇在心中算着次数,其实总的来说也不多,只是孟辰贪婪,一夜都不让人睡觉,石薇也不知道有孕的机会是多少。
若她运气不好,这几次便怀上了,只怕照着大楚规矩,要去了孩子
石薇想着,心里就像沉了大石般难受,若如此,她还宁可一开始便没怀上。
她等着朱嬷嬷讨了药方回来,赶紧先煎上一帖服用,却没想到朱嬷嬷一脸惊疑未定的回来了,屏退众人,语速急促道“林总管说,药方给了殿下,殿下同他说,熬药的事殿下会处理。”
石薇杏眼圆睁,朱嬷嬷又问“娘娘,殿下没跟您说这事”
石薇缓缓摇了摇头,觉得心有点乱。
朱嬷嬷不懂孟辰什么心思,这会儿倒有些着急,只勉强镇定道“老奴见林总管一副好奇的样子,只得说是婵娟院也想要一副方子来自己熬药备着,林总管说他本来也只有一份,再要就得进宫去太医院拿,老奴忙说不用,侧妃娘娘再跟殿下讨药方誊写便罢了,那林总管才没有怀疑娘娘,会不会是殿下拿了药方,却忘了这事您不若问问”
石薇回过神来,“哎”了一声,朱嬷嬷见石薇将这事上了心,只得暂且放下,她想着太医院的避子汤听说药性温和,可是药三分毒,她得去寻些补药给主子补身体,便留下石薇,自个儿琢磨去了。
石薇静静沉思着,她清晨半梦半醒间,好像看见孟辰在烧什么东西,但她也不太确定,说不得是作梦,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为什么孟辰没有给她喝避子汤,只能告诉自己,说不定就像朱嬷嬷说的,孟辰一时忘了,石薇想着,得提醒孟辰才是。
便暂且将这事放在一边。
且说孟辰讨了那药方去,林富只当孟辰是在防备江皇后,作为江皇后的眼线,他十分尽责的传了消息进宫。
江皇后听见,冷笑了一声,对贴身大宫女道“这小煞星还是一样,养不熟的,本宫害他的宝贝侧妃干什么那药方可是按旧例从太医院拿过来送去的,若不是他眼高手低,一心想娶高门贵女,以至于现在还没个正妃主持后院,本宫稀罕替他操这个心笑死个人”
她的贴身大宫女安慰道“既然七殿下如此不懂娘娘的一片慈母之心,那便由得七殿下去罢,不过就是让他们自己熬药,不经林总管的手,若出了事,也没有娘娘半点干系,其实算是好事呢”
江皇后这么一想也是,那许端妃的外甥女许瑶洁,看起来跟她姑姑一样不是个吃素的,七皇子府的后院说不得很快就要乱七八糟,她就等着看笑话好了
只是孟辰不信任她让人送过去的药方,令江皇后觉得自己被污蔑,很是委屈,她咬牙道“你去传消息给林富,让他盯着那小煞星,有什么事就来报给我,我就不信小煞星能享齐人之福,若出什么乱子,看哪家的贵女愿意嫁给他当这个倒霉的正妃他想得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