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1 / 2)

八皇子孟昴刚出事的时候, 江皇后慌乱得六神无主,只想飞奔到逢水园去看儿子,但被敦淳帝拒绝了。

敦淳帝也知道自己这个皇后一旦遇到大事, 那就是个担不起的, 若让江皇后到逢水园去, 只怕事情会变得更糟,便主张自己亲自过去,江皇后则必须留在宫中, 总不能帝后二人都不在皇宫。

江皇后留守皇宫, 但这两天根本无心宫务, 一颗心全系在儿子身上,宫中的人受了敦淳帝吩咐, 没人敢对江皇后说孟昴真正的伤势。

故而等敦淳帝回到宫中, 向江皇后述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皇后当即便晕厥过去。

苏醒后,江皇后自是哭得死去活来, 她压根不信是自己的儿子将倡伎带进逢水园才酿下大祸, 敦淳帝见她听不进任何解释, 干脆让她到逢水园去, 亲自去听孟昴怎么说的。

江皇后终于到了逢水园, 亲眼见到孟昴的伤势, 差点没发疯,母子相对大哭了一场。

“我儿,你说实话, 那倡伎究竟是谁肯定是有人想藉那倡伎陷害于你你告诉母后那倡伎从哪儿来的,母后这就去查清楚,把那下贱的女人还有幕后主使通通杀了”

江皇后满眼的恨意,此时的她根本无心妆扮,素面朝天,头上也无钗饰,甚至可说有些蓬头垢面,孟昴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母后,加之江皇后话里话外都有要为他杀人报仇的意思,孟昴心中害怕,唯唯诺诺地,对江皇后也是用对敦淳帝相同的说法,他让人去找倡伎进园助兴,没有查清楚来路,以至于那倡伎对七哥下药,又行刺自己。

江皇后自是将一腔怒气转移到孟昴身边的奴才,只那些宫人也不知倡伎从何而来,是孟昴亲自交代让一辆马车从逢水园角门悄悄进来,也没有任何人见过马车里的女子长得究竟什么样子。

江皇后只当这些奴才推诿责任,一个不招便打杀了,后来一个接着一个,仍是咬定同样的说词,江皇后心中怒极,她只相信儿子的说法,便认定这些奴才也是让幕后主使给收买了,于是下令杀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当天侍奉孟昴的下人,杀得所剩无几。

孟昴怕母后又逼问他倡伎的身分,所以就算江皇后杀了服侍他多年的下人,他也不敢说话。

江皇后暴虐的行径自然传到了外头,有言官忖度着八皇子已经失去争位的资格,便伺机落井下石,上奏弹劾江皇后。

敦淳帝倒是看也不看就驳回,虽然没对那言官斥责,但其他人见状也就偃旗息鼓,不敢再拿江皇后作伐。

敦淳帝对江皇后的行径虽有不满,但他也不忍心苛责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故而不想理会这些见猎心喜的人。

虽则江皇后屠杀宫人这事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波,但众人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更加重要的事上。

那就是东宫的新人选。

先前敦淳帝命八皇子率先入朝听政,去的还是最重要的吏部,众人心中都大致有了底,纵使私下已经有投诚他主的人,也不敢有什么明显的举动。

除了期间七皇子的名声鹊起,令众人的心思有所动摇。

但现在八皇子今后不能再走路,七皇子又听说虽已醒来,但被下了毒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前景难明,众人纷纷开始观望其他的皇子。

大皇子孟青玄的生母幽居冷宫,又被敦淳帝打发到最远离政治核心的工部,但毕竟是元后嫡子,若敦淳帝改变心意,大皇子的继承资格绝对最为正统。

二皇子孟亢已被圈禁在皇山别院,三皇子孟箕的生母吴妃是许端妃的宫女出身,向来是孟亢的拥趸,孟亢被圈禁后,孟箕似乎转而讨好四皇子了。

四皇子孟娄的生母是出身显国公府的白敬妃,是除了大皇子外,血脉最为尊贵的皇子,又让敦淳帝点去了户部听政,可见敦淳帝对于孟娄的能力也颇为赏识。

五皇子孟翼则不在朝臣们的考虑范围,毕竟生母是东夷人,众人不会允许有异族血统的皇子登上皇位;而六皇子如今在藤州守陵,能够翻身回京的机会遥遥无期。

这么看来,四皇子孟娄倒是忽然脱颖而出了,有那平时性情急躁的臣子,便按捺不住,慷慨激昂地上奏请求敦淳帝明确立下东宫人选,以安这阵子自两位皇子遇袭以来就躁动不安的京城。

关于东宫的消息外头讨论得热火朝天,但逢水园内,却是弥漫着凄惨冷清的气氛。

江皇后听到朝臣们上奏请求早立东宫时,砸了许多东西。

她儿子都还没死呢,这些人一个个的就抛弃了儿子,哪里像从前凑在儿子身边摇尾巴的谄媚样子

江皇后大为光火,可心中又有浓浓的悲哀,亲眼确认过儿子的伤势,今后不但无法走路,而且也无法生育,多年来的呵护与栽培付诸东流,就算杀再多下人,也无法让江皇后的心情平复。

那些被外人看好的皇子,江皇后却起了深深的忌惮。

说不定当中就有幕后主使,故意安排了那倡伎,来害自己的儿子

这让她如何甘心看着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上位

她想了一夜,隔天白着脸来到儿子休养的房间,对孟昴问“我儿,你说,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会不会怪你拖累了他,害得他中了毒”

孟昴一愣,醒悟过来母后说的人是七哥,面上浮现浓浓的愧疚。“就算七哥怪我,那也是我罪有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