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狼国遣使来朝,递交国书,请求议和,另向苍辽皇帝承情,愿以太子妃之礼,迎娶苍辽公主。
两国交战,断断续续长达八年,此一次,胥狼国国主拿出的是十二万分的诚意,使臣是胥狼国督察院左督御使索志行,同来的除去其下的数名官员之外,自然还有太子赫连星烁。
如耶律元迅所料,胥狼国使臣进京,皇帝就将陪伴使臣的事情交到他的手上。
之前虽听耶律元迅略略讲述,可是,当楚若烟看到胥狼国太子时,仍然惊的目瞪口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抛开胥狼国人奇异的装束不提,但见那位太子身材高大壮硕,衣服下满身的肥肉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停的抖动,加上短粗的脖子上那硕大无朋的脑袋,整个人如一座移动的肉山。高挑修长的耶律元迅只到他的胸口,站在他的身边,像一株细弱的小草,仿似一阵风就能刮走。
楚若烟惊叹道“天呐,若非亲见,又如何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人物,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明彦君也是满脸震惊,喃喃道“若不是亲见,当真无法想象”
楚若烟点头,回视她一眼,轻声道“该拉着卞妹妹来瞧瞧热闹,总强过闷在屋子里。”
回京已有三天,卞红欣仍然寸步不离守在明彦恩身边,任是何人都不能令她离开一步。往常,她是最喜欢瞧这些热闹的。
明彦君微微一默,幽幽叹出一口气来,低声道“昨日侯爷夫人过来,又哭又说,也只逼出她一句话来。说我大哥几时醒来,她自会回去。我只担心,这样下去,大哥还没有醒,又将她搭上”
楚若烟心中闷堵,低声问道“御医怎么说”
回京当日,孝康王就求准皇帝,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请去为明彦恩诊治。
明彦君摇头,低声道“还是那些话”
“可曾有什么起色”楚若烟不甘心再问。
明彦君轻叹道“经这几日,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结疤,已无大碍,就是仍然不醒”
对旁人来说,自然是可惜明彦恩那一身苦练而来的功夫和一张佼好的容颜,可是在孝康王府的人眼里,只盼着他醒来,能好好的活下去。
楚若烟默然片刻,又再抬头望一望上方的苍辽君臣和胥狼国太子,更向皇后之下的耶律心深望一眼,低声道“怎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
姐妹几人一同长大,本来一直快快活活的,可是转眼之间,明彦恩重伤,爱笑爱闹的卞红欣失去笑容。而胥狼国太子来朝,提出和亲,耶律心又陷入绝境。
这几日,虽说在耶律元迅的极力周旋之下,胥狼国太子还没有认定的人选,可是皇后的意思已极为明白,就是盼望耶律心下嫁,日后可以将整个胥狼国引为耶律亭的臂助。
明彦君明白她的心思,恨恨咬牙,低声道“当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当娘的”
楚若烟长叹一声,轻轻摇头,再说不出话来。
转念想到自己的父兄,心里说不出的庆幸。
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纵然苍辽国民风开放,可是遇到不将女儿放在心里的爹娘,当真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