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五十九超自然研究社团十二
“哇哇哇哇哇哇”
人偶娃娃发出尖叫,凄厉如婴儿啼哭,又如夜猫嚎叫,带着在场人的呼吸都乱了频率。
整座古宅仿佛都被震动了,四处传来清脆的“咯嚓”声,然而没人去在意更多,他们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茶几上的人偶娃娃死死抓住了。
“哇哇哇”
此时的人偶娃娃仿若活人一样,边哭叫边拔着刺入它身体的刀子。明明刺入的是棉花填充的身体,的刀身却淌着鲜血。
流血的娃娃怨毒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走。”
host的声音惊醒了所有人,玩家们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逃离了客厅。
人偶娃娃和它的哭叫被抛在后方,它还在一点点地拔着体内的刀子,当刀子被拔出的那一刻,就是捉迷藏开始之时。
单子魏脑中已经有了初步预想的躲藏地点,目前曼达古宅也就开了那几个房间,一楼的主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当单子魏跑到一楼的走廊时,他惊愕地发现走廊上所有房间的门都开了。
刚刚的“咯嚓”是开锁声吗单子魏从房门敞开的卫生间一路望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为这次灵异游戏的大手笔咋舌。为了玩捉迷藏,曼达古宅的所有房间难道都开放了
单子魏的思绪一转,立即放弃了之前的预想,跑上了二楼。
之前二楼东面的房间只有中间的娱乐室是打开的,现下单子魏面前左右对称的6个房间都敞开了房门。单子魏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楼梯口右边的第一个房间那是他觊觎已久的书房。
在绝大多数恐怖解密游戏中,带有书架的书房图书馆都是存放资料的大本营,里面至少蕴含了整个游戏10的信息量,甚至隐藏着通往真结局的伏笔。单子魏这么迫不及待地冲进书房,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存放着“笔仙”需要的纸和笔。
进入书房后,单子魏第一个动作是返身关门上锁,然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抵住了房门,让它顶多半掩,无法真正地合上。
单子魏也没多大失望,他料想这薄薄一扇门也阻挡不了怨灵的脚步,这样做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将门半掩后,单子魏转身打量起书房。
书房的布局他之前已经从房间构造图知晓了,此刻真正面对时,某只花痴病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除了身后的这道墙,其他三面墙全部固定了一排排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不能说是书的海洋,但就凭这一小片书的“池塘”,也快要将单子魏溺毙了。
此处应有光点s传统恐解游戏会用光点在屏幕上标出哪些是关键道具
键盘游戏不在的第两百年,想它
泯然众矣的有用资料来抓我啊,抓住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单子魏随手拿下一本飞鸟集,木讷地看着里面的“你看不见你自己,你所看见的只是你的影子”“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些都不是布景,而是真书啊是可以翻阅的真书啊卧槽
粗略一算,这房间里起码有三百本书,单子魏花一年的时间也未必能翻完,这时候显然需要无妄监狱找白皮书那样的解谜提示。单子魏快步走向书房中心,在书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2米长的红木办公桌,搭配后方的黑皮大椅,异常庄重大方。
办公桌台面上的物品很简单一个装有数支笔的笔筒,十几张空白的a4纸,没有单子魏意想的谜题。正当单子魏拿起纸笔时,一个大恐怖忽如其来地降临了。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那串笑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割着腐烂木头,刺得单子魏太阳穴生痛。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笑也可以这般扭曲,这般脏躁,这般歇斯底里,如那首骇人听闻的黑色星期五,每个音节都是不和谐音程,断在最让人难受的那个点上,听者感觉不到丝毫美好,有的只是恶心恶感。
喀喀找、找找找找找我来找你们了了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哪怕恐惧得想吐,单子魏也不敢堵住耳朵,而是拼了命地去听那个“东西”,开始行动了。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咔哒咔哒咔哒
在令人梦魇的笑声中,夹杂着细微的、怪异的脚步声,它越来越明显因为它越来越近
单子魏脑袋轰的一下像炸了,猛然色变。他本想拿了纸笔就离开,却没料到那个东西居然没搜寻一楼,直接向二楼奔来
只是数息之间,脚步声已抵达了楼梯口。单子魏冷汗都下来了,他的处境相当危险,书房决说不上是一个躲藏的好地点,所有书架都固定在东南北三面墙上,一眼看去尽收眼底,毫无躲藏的缝隙。
房间中唯一的掩体是办公桌,听到“吧哒、吧哒”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单子魏只能哀叹他拔得头筹的幸运e,迅速钻进桌底。
“砰。”
那是门板撞在墙上,回弹发出的小小呻吟。一个畸形的人影东倒西歪地站在门口,扭曲地打量着噤若寒蝉的书房。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恐怖的笑声在书房回响成一片,单子魏缩在办公桌底下,浑身紧张得像是拉满了弓的弦一样。他藏身的这台红木办公桌是典型的法式风格,三面密封,十分厚重,这才避免了他被那东西一眼看到。
别进来别进来千万别进来
单子魏拼命祈祷着,他藏身的办公桌实在太大了,哪怕前方有黑皮大椅遮挡,也仅仅只能遮挡住一部分空隙。任何人只要绕到正面低头一看,就能发现他的踪影。
“咔哒咔哒咔哒”
有那么一瞬间,单子魏真希望自己能失聪,这样就不会听到那越来越清晰、意味着死亡的脚步声。
“鬼”,进来了。
它左摇右摆地走着,像是不熟悉自己畸长的新身体,全身的骨头只剩一层白皮兜着,动起来时就像是那层薄皮扯着骨头在行动。虽然姿态极其走形,它的动作却不慢,几步就快走完了房间的一半,全然不知道它每一次踩出的“咔哒”声,都仿佛一把铅锤在白发青年的心脏狠狠敲击。
“喀喀喀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没有眼白的眼睛扫视着整齐的书架,它转过身体,看向房间正中的办公桌。
“喀喀喀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它扭扭捏捏地走到办公桌旁,歪歪斜斜地趴在了桌面上。
“没有脚,我还是能走到你身旁,喀喀喀”
破败的笑声从无唇的嘴泄露出来,它扭转着脑袋,倒吊地望向办公桌下。
“没有嘴,我还是能”
桌下空无一物。
它似乎是忘了词,声音断了一刻,然后毫不在意地继续“喀喀”笑着,一边起身向外走去,一边重复着死歌的前几段。
“喀喀喀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书房恢复了死寂。
过了一会儿,单子魏从桌底摔了下来,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打透了。
这台办公桌的桌底正面有一道横梁设计,不宽,仅仅只是做装饰雕刻用。千钧一发之际,单子魏双手双脚抵在左右内壁上,横撑着身子,紧紧贴在了横梁和桌底构成的内角里,惊心动魄地躲过了一劫。
呼、呼
单子魏如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只是20秒的时间,却让他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天知道单子魏撑在桌底时,有多怕下一刻看到一张鬼脸伸进来,对着他笑。
太可怕了
消耗了23的渐渐回复着,单子魏刚刚真以为自己会死,只要鬼再把头往桌底伸一点,或者鬼再待久一点,他就会被抓个正着。即便处于休息中,单子魏也不敢放松丝毫警惕,时刻注意着鬼的动静。从遥远的脚步声来看,对方离他有段距离了,不过好像还没有离开二楼。
单子魏从桌底爬出来,他这会儿不急着出书房了。那个东西刚搜完书房,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摸过来,这儿处于一种相对安全的真空期。
小盖亚张大嘴巴,啊呜一下吞掉了单子魏递来的纸笔,然后被自家主人像拎小动物一样提着后领,拎到跟前。
白发青年的视线开始飘忽,即使不是第一次为红桃s向玩具盒表白了,他仍是有点难以启口。这里毕竟是与现实无异的全息网游,完全不像过去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母那般轻描淡写。
“我喜欢你”
第一句“喜欢”出口后,接下来的表白就没那么卡壳了。单子魏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喜欢”,一回头发现小盖亚又将头顶的面具拉下来覆在脸上,似羞涩又似欢喜,连带着某只花痴病更不好意思了。
单子魏捏了捏发烫的耳垂,“喜欢”这个词太过邪异了,它被人类赋予了太多的意义和情感,单是说出口,就会引发心的悸动。
恐怕只有那些久经情场的花花公子才能无动于衷吧。单子魏想到了host,那名黑发青年无论是“爱恋”还是“独占”都能信手拈来,说那些情话简直像吃饭喝水那样得心应手,毫无波澜。
看不出来啊,游戏中这么“闷”的host,难道在现实中很“骚”
正在暗地里“啧啧啧”“嘿嘿嘿”的单子魏不知道,有时候表达出来的“喜欢”越平淡,里面蕴含的能量越是可怕。这说明“喜欢”已经不是一两次心动的问题了,而像是吃饭喝水那样,已成为一件主观意识上“客观存在”的真理。
人要吃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喜欢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红色的红桃s在粉红色的氛围中稳步提升,一人一玩具彼此都心满意足。解决完自身隐患后,单子魏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目前的处境上。鬼的脚步声依然在二楼倘佯,不过越来越微弱,看样子鬼是往里搜了去。单子魏大可趁此机会往楼下跑,但
白发青年扫视着琳琅满目的书籍,就这么放弃了他有些不甘,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那些关键书籍的位置
等等,位置
单子魏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想到之前的柜子三选一了
既然他能根据过去那款恐解游戏找到娃娃,那能不能再根据那款游戏在书架中找到有用的资料
想到就做,单子魏努力地翻起回忆。过去那款恐解游戏的书房中一共有三个可调查的光点,作者大约有强迫症,每个光点都处于书架的正中心。当初单子魏在书房卡关了很久,所以他对此印象非常深刻。
遵照记忆中的光点位置,单子魏从每个书架的中心位置拿下了三本书,放在办公桌上一字排开。
奇人传、重生之当家做主3、tsd。
单子魏沉默了。单是看名字,就感觉他那个过去玄学可能、大概、或许不靠谱。
单子魏抱着一线希望翻开了第一本奇人传,入目净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
鲛人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生得,与语不相通,不食而死。其尸则解而食之,谓之专。此鲛人以为俗,他人未足为非也。
人玉槐州有善养玉者,族名苏式。一子伴玉而生,得天地之灵,日月之华,是为大器也呜呼,成也人玉,败也人玉。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
食秽者
这大约是本志怪小说集,搜罗了天下稀奇古怪的异人异事。单子魏看了两眼就感觉头昏眼花,艰难啃下两篇就感觉身体被掏空。除去行文晦涩以外,那略微猎奇夸张的内容倒是挺吸引人读下去的。就拿单子魏读到的两篇来说,鲛人介绍了一种生活在南海外、如鱼一样栖息水中的类人族群,他们会不停歇地纺织,流下的泪会变成珍珠。曾有人被鲛人爱上活捉带了回去,由于言语不通,此人不吃食物,渐渐饿死了。鲛人将他的尸体开膛剖肚地吃掉,认为这样便会永远在一起。作者在最后点评了一句,这是鲛人的风俗,虽然骇人听闻,其他种族的人也不值得去非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