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下面的镇子道“那就是十店镇了,整个齐鲁最大的鸣虫交易市场就在镇上。”语气中透着对家乡的骄傲。
老宋递给张弛一瓶水,笑道“接着走吧,估计咱们到市场的时候还赶得及把这批虫卖出去。”
现在是蟋蟀行情最好的季节,被当地人称为黄金季节,绝不是夸张,一条好蟋蟀的价格要远远超过同等体积的黄金。
短短的一个月,收入好的可以超过五万,等过了白露,蟋蟀就开始钻洞繁殖,战斗力大减,市场迅速进入淡季,车水马龙的十店镇也随之进入漫长的休眠期。
老宋从一开始就看出张弛不是真正的虫友,可也没点破,他古道热肠,能帮人的地方自然要帮上一把。一个小时后,三人已经来到了十店镇,老宋指了指前面的市场大门道“那里就是鸣虫交易市场,西边两百米有个小广场是汽车站,通往全国各大城市的汽车都有。”
他可没有夸张,在这一个月里,全国各地的蟋蟀爱好者都云集于此,希望从这里得到第一手货源,已经形成了以十店镇为中心辐射全国的鸣虫产业链。围绕鸣虫交易市场,衣食住行各大相关产业应运而生,进入旺季,大小旅社爆满,甚至一房难求。
老宋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小张,我们就送到这里了。”他在途中就接到了客户的电话,赶着回去做生意。
张弛点了点头,目送老宋和小汪走远,张弛开始琢磨首要解决的问题,钱他身上子儿都没有,这是个现实的问题,没有钱别说坐车,就连土都吃不上。他身上倒是有几样东西,可火源石、橄榄核的手串全都是非卖品。就算他乐意卖,现在的市场行情也买不了几个钱。
张大仙人甚至想到了街头卖艺,如果手上有一把二胡,装瞎子卖艺,凭他的才艺兴许也能赚上一笔钱应急,这厮深刻体会到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的滋味了。
最终他还是决定去派出所报案,有困难找人民警察,至少得先弄个临时身份证明,不然连宾馆都住不上。
张弛准备去对面的市场派出所,刚刚走到路中心,一辆黑色的宝马x5突然就高速左转冲了过来,张大仙人吓了一跳。
这车开得有点野,遇路口拐弯都不带减速的,还好那司机及时踩下了刹车,车完全停下的时候,车头距离张弛的身体只差半尺左右了。
张弛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开车的是位年轻女司机,副驾上坐着一位染着黄毛的青年男子,两人标配黄毛戴着墨镜。
肤白貌美的女司机显然被这意外的状况吓了一跳,墨镜沿着高挺的鼻梁滑到了鼻尖,一双眼睛是大海般的湛蓝色,金黄色的头发打着卷儿,一看就知道非我族类。
坐在副驾上的那男子推门下车,他非但没有向张弛道歉,反而气焰嚣张地大吼道“你特么瞎啊这么宽的路非往我车上撞”
张弛本来没受伤,如果对方下来之后诚恳道歉,他也就打算息事宁人,可没想到对方下来之后居然蛮不讲理恶语伤人。
张弛扫了一眼车牌,牌照是京牌,应该也是外地过来的,豪车在这穷乡僻壤并不多见,更何况司机还是一位舶来品金丝雀,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挟洋自重
张弛没搭理那货,伸手指了指仍然坐在驾驶座上的金发女郎道“你,下来”头脑清晰的人会抓住重点,不会轻易被无关的人干扰。
金发女郎也被吓得不轻,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口中连连说着rry,她的态度倒是比那男的诚恳得多。现在女司机走哪儿都被歧视,更何况本来就理亏在先。
可能是要在美女面前逞能,那男子安慰金发女郎,用蹩脚的英文道“萝丝,别怕,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想碰瓷的,我来处理。”
张大仙人现在的英文水准也是今非昔比,听到这小子说自己是碰瓷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马蒂歌波依德,我要是真想碰瓷,这会儿早就躺到地上了,没有十来八万的休想让我起来。处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
那男子安抚萝丝之后又来到张弛的面前“小子,想碰瓷你可选错了地方,知道我是谁吗”这货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齐鲁口音。
张大仙人白眼一翻,我特么管你是谁对这种货色干脆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