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 之前那半斤粮食,为了避免浪费,最后还是被她分给几个孩子偷偷吃了,尽管味道不是那么好, 可细粮的香味和带来的满足感还是让几姐妹很是满足。
韩母这下就面对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那就是剩下的半斤粮食到底怎么处理。
显然,她也看出来, 指望四闺女吃出什么能赚钱的东西, 是彻底不可能了,那就是一个光说不做的,而如果直接将这半斤粮食还回去,那用掉的半斤粮食怎么办, 韩母是还不起的。
若说这个家中, 韩老头韩婆子是掌管着家中的钱袋子外, 大房和三房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自己的私房, 那二房则是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了。
这也不能怪韩二柱和韩母不思进取, 谁叫他们没有一个男娃继承香火呢,吃喝都在家里,孩子有家里养,将来长大一副嫁妆嫁出去, 指不定还能赚一点彩礼回来, 一切都很美好,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将来的养老。
没有儿子,也没有钱, 等到他们老去,三兄弟必然已经分家,如果幸运的话, 他们或许会有侄子给他们养老送终,如果不幸的话,他们也许会孤苦死去,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眼前,韩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半斤粮食还回去,她承担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这遭到了韩四丫的强烈反对,她或许也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但韩母已经信错了一次,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刻骨铭心,让她不会再相信第二次。
顶着对方的灼灼目光,韩母将半斤粮食还回去的时候,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生怕对方问起剩下半斤什么时候还,好在对方或许是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她暂时还不起,并没有过分追问,叫韩母略微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也没能全松掉,从没欠过债的韩母对此耿耿于怀,夜不能寐,所以,理所当然迁怒到了韩四丫身上。
韩母觉得愤怒,可韩四丫也委屈着呢,她哪里知道,这看跟做竟然有那么大的不同,自己不过是不熟练失败了一次,韩母就放弃,不愿意再多给一次尝试的机会,可见活该穷一辈子。
不过这样的话也就是气话,韩母穷最后苦的不还是她,至少上辈子原本期待着丰厚嫁妆的她实则什么都没得到,实在让人遗憾不已。
一计不成,韩四丫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自己之前视若珍宝的方子上。
方子是值钱没错,可要是不能在自己的手上变成银子,那还不如卖了换点现银呢,至于子孙后代,在自己生活都没保障的时候想这些实在没必要。
时间一晃而过三个月,韩家的日子过得一如既往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前提是,没有人跟催债一般恨不得天天找上韩母。
韩母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偏粮食当初自己出面借的,同住一个村又赖不掉,肯定是得想办法还的,韩母自己悄悄打过算盘,若是不换细粮,只还粗粮的话,还是小有可能的。
村里也时常有些细粮换粗粮的,同样填饱肚子,粗粮当然比细粮性价比高,兑换比例通常在三到四之间,但有一点好的是,粗粮常见,可细粮一般只有花钱去买,这也就意味着韩母得想办法攒出两斤粗粮来,还得是高粱玉米之类的粮食作物。
老韩家不说小有资产,可也不至于被归咎到家徒四壁,但二房确实如此,别说半斤细粮,就是半斤粗粮,韩母也是拿不出来的,这就有点尴尬了。
无计可施,兼之韩四丫又在一旁不停的鼓吹,到底叫韩母动了心,因为这次,四丫说的是一门无本生意,卖方子赚钱,完全不必担心有上一次的风险。
于是,母女俩再一次的瞒着韩家人去了县城,镇上她们是不考虑的,没什么大的商家,也出不起价格,韩四丫是看不上的,她可记得清楚,前世三姐说过,这些方子千金不换。
千金是多少四丫没见过,可起码得有个几千两把,再少起码也得有个几百两,才对得起她卖的方子。
这时候,韩四丫又不禁偷偷埋怨起前世的三姐了,怎么还没有如上一世一般过来,带领她们分家过上好日子,全然忘记了前阵子还踌躇满志要取而代之的自己。
冉佳怡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不阻拦,有了委托者那一世记忆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委托者所遇到的挫折和磨难,只是她从不将在外面受过的苦、吃过的奚落道于人前,韩家人便真的以为她做的一切都顺顺利利,钱财来的轻而易举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格外的不珍惜。
委托者的所谓穿越,实在很难说清内里到底适合缘由、原身到底还存不存在,但既然不存在恶意的抢占,抛却亲情而言,委托者给与韩家人的,难道不比原身给得多嘛,一方面接受了给予,一方面又诋毁她的到来,按照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又当又立。
更何况,委托者被如此对待的本质原因,并不是她占据了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而只是因为她要将自己打下的偌大商业版图归于自己囊下,而不是无私奉献给韩家。
委托者也就是被对古人的刻板印象与原身的感情蒙蔽了,才会受到欺骗和毒害,而今,她倒要看看,没了原主,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发家致富。
看着娘儿俩再次离开的背影,冉佳怡在后面瞧着,也只是瞧着,继续充当自己老实的韩三丫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