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瘫在沈妄怀里呢喃“沈妄,我恨你。”
沈家老宅距离a城三个小时飞行路程。这个行程是半年前就定下的,沈妄也是今早才想起这件事。
当顾笙笙兴致勃勃坐上了车,沈妄才告知她要坐飞机。要是临时改变行程,则要坐足足十二个小时的车。
在沈妄许诺她可以吃一个月的宵夜,又发了十几个毒誓保证这趟飞行的安全性后,顾笙笙选择了坐飞机。
飞机助跑时,顾笙笙没有哭。
飞机起飞时,顾笙笙也没有哭。
飞机终于平稳升上天空后,顾笙笙望窗外看了一眼,直接昏厥了。
沈妄挠了挠顾笙笙的下巴,顾笙笙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反应。
沈妄从三层高的点心盘上,取下一块蛋白杏仁布丁“吃”
顾笙笙的眼泪从嘴角流下“吃”
顾笙笙吃了一块布丁,两块曲奇,一杯朗姆酒冰淇淋后,终于暂时原谅了沈妄。
在沈妄紧紧抱住她的前提下,她还贴在窗户上欣赏了一番云层之上的湛蓝天空,各种形状的云朵棉花般从眼前飞过。
“好美啊难怪他们都喜欢御剑飞行”顾笙笙喃喃地道。
不等沈妄听清,她又叫起来“那片云好大”
这是沈妄的私人飞机,顾笙笙也无需在意形象,像第一次坐飞机的小乡巴佬似的,扒在窗户上大呼小叫。
“你看那朵云,像小羊还有那边,那朵云是金边的,那朵像蘑菇”
沈妄垂眸看她,顾笙笙的笑容和欣喜都如此真挚,每看见一朵有趣的云,都要指给自己看,眼眸闪闪发亮,毫无作伪痕迹。
就在这时,飞机忽然颠簸了一下。
顾笙笙颊上血色刷地褪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怕,是遇到气流了。”沈妄捂住她眼睛,让她靠进怀里。
空姐也进来通知“飞行途中遇到了小气流,无需紧张”
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空姐一愣,忙歉声退了出去。她在这辆私家飞机上服务了三年,途中遇过大风暴,也未曾见过沈先生皱过眉头。
可方才想到顾笙笙那美艳绝伦的脸,空姐叹口气,真是酸都酸不起来。
顾笙笙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死死拽着沈妄的领带“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啊啊啊啊啊沈妄我还不想死,沈妄救救我”
“不会,我不会让你掉下去,放心。”沈妄不住地吻她的额头。
顾笙笙额上沁出了细细的冷汗,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往外掉。沈妄心急如焚,道“别怕。我叫他们找最近的机场降落。”
“不不要了。”顾笙笙抓紧沈妄的胳膊,不住往他怀里拱“你抱紧一点。”
沈妄收拢胳膊,把顾笙笙紧紧抱在胸口,为她抵御一切不安和恐惧。
要是平时,顾笙笙就要锤着他胳膊娇气地说被勒痛了。可现在在万里高空之上,顾笙笙正需要这种桎梏来获得安全感。
飞机很快就平稳了。过了好一会儿,顾笙笙才缓过来。
她整个人都蜷在了沈妄怀里,满脸湿漉漉的,不知是眼泪还是冷汗。几缕乌发黏在颊边,眼角和唇都是红色,有种狼狈的艳色。
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番。
沈妄把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撇开,拿了湿手巾仔仔细细替她擦干净眼泪。
顾笙笙吸了吸鼻子。
沈妄又拧上她鼻子“流鼻涕了”
“才没有。”顾笙笙嘴一扁,报复地把眼泪蹭到沈妄手上,“我的妆都被你擦掉了。不要抱得这么紧,很热。”
沈妄顶了下膝盖“气流来了。”
顾笙笙“啊”地放出一声土拨鼠尖叫,魔音穿耳。
沈妄捂着发麻的耳朵,就见她摇头晃脑“骗人的代价。”
沈妄顿时不是很想要她了“你下去。”
“下去就下去。”顾笙笙转身就往边上爬。
飞机再次颠簸了一下。
顾笙笙嗖地又钻回了沈妄怀里,胳膊紧紧圈着沈妄的脖子。
沈妄心中暗爽,嘴上冷淡“不是不要我抱了”
顾笙笙“啊啊啊”地叫,小袋鼠一样拼命地拱沈妄胸口,恨不得钻进育儿袋“要的要的,抱紧一点”
沈妄拿小毯子裹住她“那要不要圆房”
“要呜呜呜呜呜不要,我不想死”顾笙笙把脸埋进沈妄胸口用力摇头。
顾笙笙在修真界听说过,那些炉鼎体质的姑娘被掠去采补后,往往油尽灯枯而死,死时十八容颜枯槁得如同六旬老妇。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还是不是炉鼎,可沈妄是最可怕的炎阳体质,她光是想一想就窒息了。
沈妄听顾笙笙真哭了,忙拢住她顺顺气“马上就到了,别怕。”
沈妄嗓音低沉迷人,手掌拍过的地方都泛起一阵阵电流。
不对,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馋沈妄的身子
顾笙笙越想越纠结,嘤嘤呜呜地哭到了飞机降落。
顾笙笙哭得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带来的化妆品总算派上用场,拍拍打打一番勉强看不出痕迹,眼尾红红倒似化了个桃花妆,眼波动人。
沈家老宅在一座古城里,不似a城繁华,她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沈妄喂她喝了一点温水“别把头伸出去。”
路边有骑自行车的少年,看见顾笙笙的脸直接撞上了电线杆子。
顾笙笙就着沈妄的手喝水,道“我喜欢这里。”
街道上的建筑颇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倒让顾笙笙生出一点喜悦来。她又问“待会儿到了爷爷家,会不会有很多亲戚”
沈妄眼底闪过冷笑,道“你向爷爷问好便是,不用理会旁人。”
沈淮山是a城商圈的一个传奇。他自小父母双亡,靠吃百家饭长大。十五岁时他背着一袋干粮去省城闯荡,从此再无消息。有人说他在省城当了学徒,有人说他参军去了,也有人说他死在了战乱里。
三十年后,华国气象一新,进入了私营经济时代。四十五岁的沈淮山回到a城,已经是著名企业家代表。沈淮山眼光独到老辣,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扶摇直上,一手创立的沈氏涉足珠宝、建材、地产等多个行业,不到二十年已在a城商圈成了执牛耳的人物。
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沈淮山在商界叱咤风云,唯一的儿子沈国昌却是个庸才,花边新闻不断,执着于给沈老爷子的传奇抹黑。沈老爷子先时还常常敲打沈国昌,后来直接放弃了这个儿子,一心一意培养孙子了。
有句话说不幸的人的一生都在弥补童年。
沈淮山自幼失了父母双亲,受尽人情冷暖。人到中年又丧了发妻,就开始眷恋亲情。
乡下那些亲人听闻他发迹后,纷纷携老扶幼前来投奔,要钱要物,还打着“自家人才放心”的名头,进沈氏分一杯羹。
沈淮山为人豪爽,子嗣不丰,便也对族人和后辈们多几分眷顾。以至于这些蝗虫似的穷亲戚们,在沈氏渐渐盘根错节,闹得乌烟瘴气。
沈妄掌权后,雷厉风行肃清公司,无异于斩断了这些人的财路,把沈妄恨得眼中钉似的,联合公司元老给沈妄明里暗里地使绊子。
沈妄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领教过沈妄厉害的亲戚们,集体找老爷子哭诉了几回。
沈淮山倒也不糊涂,只说放权给了沈妄,一切不管了。沈妄受伤后,最得意的莫过于这些穷亲戚们。
只可惜,还没得意几个月,沈妄又回来了。
沈家老宅是一座典型的徽式建筑,白墙黛瓦,门口两尊石狮子雄壮威武。门口满地鞭炮红纸,人还在院子里,便听见了大厅里的说笑声。
沈老爷子端坐在主位,享受着亲人环绕,儿孙满堂的热闹。
佣人飞跑着前来“沈妄少爷,沈妄少爷和少奶奶来了”
像是谁按下暂停键,说笑声戛然而止。
隔着一层门槛,屋里屋外的人,泾渭分明。
这里明明是沈妄的家,满屋子的人,却只有沈老爷子的笑容是真心的。那些人脸上的笑僵硬着,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不得不挤出笑容。
顾笙笙握住沈妄的手,往他身边紧紧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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