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闭，戚小虞才小心翼翼睁开眼睛。

荀浅正看着他, 漆黑的眼睛和浓密的睫毛都在他的眼前。

两个人鼻子挨着鼻子、睫毛碰着睫毛、眼睛里倒映出彼此的影子。

戚小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然后, 在他一动不动的紧绷里, 荀浅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这次荀浅的吻来得凶猛许多。

他扣住戚小虞的后脑勺、啃噬他的唇瓣、纠缠他的唇舌、把他的呼吸都掠夺一空。

在这个猛烈的吻里，戚小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停止思考，全身像被火灼烧, 又像掉入一个梦境,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们接触的地方, 在他们被彼此吞去的一呼一吸间。

都怪初夏的黄昏太美好，勾得人蠢蠢欲动, 如干柴、遇烈火。

这一吻闭, 戚小虞整个人都要软在荀浅怀里了。

他埋着头，悄悄抬起手, 擦去唇角的水渍，然后迅速坐回到椅子上。

他不敢看荀浅，虽然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荀浅身上，整个人都被荀浅的气息环绕。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绞到一块, 打成了结。

荀浅怕他把自己的手指给绞坏了, 捉住一只手放在自己掌心。

时间好像在刹那停住了，又像是被蜜糖给胶着住了。

荀浅一根根扣住他的手指, 问道, “以后我们是恋人吗”

戚小虞红着脸, 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荀浅又问，“那过段时间，我能让我爸爸去找你师父提亲吗”

戚小虞抬眼看他，看一眼，扭过头去，再点点头。

马上又摇头，“别这么急，再等一等。”

“嗯”

戚小虞垂着眼睛，声音轻轻的，“我先和师父说一说。”

荀浅听到戚小虞这样说，嘴角一下翘得收不回来。

初夏的黄昏静谧得像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球。

戚小虞把手抽出来，从床头站起来，“我要回月桂舞台了。”

荀浅抬头看他，“今晚还唱戏吗”

“不唱，不过我昨晚没回去，师父和师姐会担心。”

“我这两天有事，不能去月桂舞台看你，你有事就找我，知道吗”

荀浅一边说话，一边把目光移到旁边，看到床头上的食盒。

“嗯，”戚小虞这次是真心应下来，不像之前那样是敷衍，他说话时，也跟着荀浅的目光看向旁边。

荀浅笑着问，“这是你做的吗”

戚小虞点头。

“是什么”

“小米粥。”

荀浅想，他可太久没吃到戚小虞专门为他做的东西了，他眼睛里的光芒比之前还要明亮，“你陪我喝完粥再走。”

戚小虞抿着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像妥协或者说是认输一样，“好。”

他坐回去，把小米粥端起来，先试了试温度，然后舀一勺，递到荀浅嘴边。

荀浅垂下睫毛、忍不住笑出声，他本来想的是他自己动手，戚小虞坐在一旁陪着他就行，没想到戚小虞这么乖巧懂事，竟然想到主动喂自己喝粥。

他们一来一往，非常默契，一大碗粥不一会儿就喂完。

这下荀浅没理由再把戚小虞留下来了。

他只能看着戚小虞站起来、把空碗放回去、把食盒收拾好，正当他准备目送戚小虞出门时，却忽然听戚小虞侧着身子问他，“还会有危险吗”

荀浅看着戚小虞落在食盒边上的手，黄昏在他的手上镀下一层金色的光辉，“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和上海。”

他们刚说完话，外面正好响起敲门声。

程管家说海关的部长和几位副部长有事找荀浅。

戚小虞转身离开。

临到门口，荀浅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周五晚上我来接你。”

“嗯”

“是姐姐的同学宴会。”荀浅带着笑提醒他，

“这次你可不能让我再少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