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家里也颇有财产,后来就将钱财粮食都散给了周边的乡人,家里也就穷苦了起来。”
“那你人还不错啊栾布,拿钱”
刘长从栾布手里拿了些钱,放在那老农的面前,“我也不白吃你的,这些就当是饭钱”
老农很熟练的拿了钱,甚至都没有半点的迟疑和推辞,这让张不疑格外的生气,只是看这人年纪大了,没有开口怒斥。
“你是我师傅的好友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曾给人驾过车。”
“哦,马夫啊那你怎么认识我师傅的”
“曾被淮阴侯击败,俘与帐前。”
“还是个反贼啊后来呢”
“后来跟随淮阴侯作战,有些小功劳,因而封了官职。”
“那你现在怎么开始务农了”
“后来淮阴侯被抓我担心受到牵连,辞官隐居。”
“隐居不都是在深山老林里吗你怎么会在长安隐居呢”
“深山老林太危险,道路不便。”
“哈哈哈,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刘长笑着跟他聊了片刻,又问他有没有想跟师傅说的话语,这老农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许久不曾与淮阴侯联络了,就请他照顾好身体吧。”
刘长也没有多说,正准备起身告辞,忽然,季布猛地指着他,叫道:“你是广武君”
刘长一愣,“广武君我咋没听说过什么人啊”
老农微笑着,一言不发。
季布脸色愈发的恭敬,拜见了这老人,随即低声对刘长说道:“广武君乃是赵人,赵名将武安君之孙”
“啥李牧的孙子”
“广武君曾辅佐赵王歇,因为成安君陈余不听他的劝谏,因此大败与淮阴侯,淮阴侯在击败敌人之后,以千金悬赏,后来生擒广武君,淮阴侯亲自为他松绑,让他面朝东而坐,以师礼相待,并向他请教攻灭齐、燕方略”
“啥我师傅跟他请教”
一瞬间,刘长呆愣的看着面前这个老头,迟迟说不出话来。
“仲父”
刘长猛地握住了李左车的双手,激动的说道:“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年幼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大名,平日里就非常的崇拜您,总是想着有一日能相见,不成想,今日居然能相见实在是我之大幸啊”
纵然是李左车,也被刘长这神色给吓了一跳。
“不敢为大王仲父”
“不,淮阴侯是我的老师,他曾以弟子礼来对待您,那您就是我师傅的师傅,是我的长辈啊徒孙拜见祖师”
刘长就要大拜,李左车急忙扶起他,苦笑着说道:“大王,我早已辞官在家,如今只是寻常百姓。”
“您有这样的才能,怎么能在家里虚度时日呢请仲父前往唐国,我愿以仲父为国相”
栾布的嘴抽了抽,我唐国的国相真的比亭长还多。
“我没有担任国相的才能大王,请您回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李左车很是礼貌的送客。
刘长瞪大了双眼,他悲痛的说道:“当初赵国的武安君,不忍心看到百姓们遭受匈奴欺辱,怒而作战,大败匈奴,庇护百姓,如今唐国百姓,正在遭受匈奴旳劫掠,匈奴每天都会来劫掠,那冒顿单于甚至还悬赏唐人的首级,带回我唐人首级者,他要升爵一级”
听到这句话,李左车也是吓了一跳,匈奴开始搞军功制啦
刘长擦着眼泪,痛苦的说道:“寡人仁弱,不懂战事,只能看着唐国百姓受苦,无能为力如今您无视唐国百姓受苦,却坐在这里虚度时日,您如何对得起您的先祖啊武安君啊天下何时才能有您这样的人啊武安君啊您的后人不像您啊”
看到刘长大嚎,李左车有些坐不住了。
“大王”
“我虽隐居,可天下之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啊您既然知道唐国百姓的惨状,又为何不救呢您有这样的才能,为何要见死不救呢您对得起天下百姓吗您对得起您的先祖吗”
季布急忙拽了一下刘长,低声说道:“大王咳咳,不能太无礼。”
李左车心里自然是不悦,他在这里隐居的好好的,忽然有人来找自己,吃了自己一碗饭,吃完就开始骂人,这谁能忍
他愤怒的说道:“请大王回去吧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当初向先皇请辞,先皇亲自应允,下诏让我安享晚年,大王又能如何”
“哼,这可由不得你,栾布绑了他”
当刘长抬起头走出内屋的时候,张不疑和栾布正拖着李左车出屋,李左车拼命挣扎,又哪里敌得过这两个壮小伙,张不疑骂道:“休要乱动绑你去唐王做国相多少人巴不得被绑呢”
季布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李左车脸色涨红,大叫道:“大王难道想逼我自杀吗”
刘长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严肃的走到了李左车的面前,此刻的刘长,看起来是那么的严肃,再也没有平日里的轻浮,他问道:“我不明白,您有这样的才能,有可以让淮阴侯折服的才能,为什么不愿意站出来,为什么不愿意帮助唐国呢”
面对刘长的询问,李左车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迟疑了片刻,喃喃道:“有才能又如何,能打仗又如何纵然是淮阴侯这样的战功最后又落得什么下场纵然是我祖父那般的战功最后又落得什么下场秦国的白起,齐国的田单他们又如何”
刘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那你觉得,你的祖父当初去击败匈奴,保卫赵国百姓的时候,他是为了战功吗他怕过吗”
李左车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长不屑的摇了摇头,“栾布,松开他吧这样的人,不配去唐国,只可惜,武安君那样的人,再也没有了。”
看着刘长带人直接走出了院落,李左车呆愣的站在原地,脸色愈发的涨红,咬着牙,越想越气。
他猛地快步冲出了府邸。
“竖子你说谁不配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