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1 / 2)

朱允熥道:“颖国公,有多少朝廷大事等着你开操心,此等小事就不用再说了。”

又转向王忠道:“铁铉呢,他现在何处”

王忠恭敬的回答道:“回禀陛下,铁大人这几日告假在家”

“他这日干什么”朱允熥眉头一皱不满的说道:“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要告假吗,不知道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气量未免也太小了”

又想了一下,似乎忍住气,道:“你去把铁铉带来,让他当着朕的面把事情和颖国公说清楚,给颖国公赔个罪,这件事就算了,免得日后同朝为官心生不和”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呀”

傅友德见陛下生铁铉的气,急忙劝阻道:“陛下,这件事的起因是末将那个逆子,也是那個逆子伤人在先,铁大人实在是受了委屈,陛下,微臣把那个逆子打了一顿,带来给陛下处置”

“你打了傅让”朱允熥面露惊讶之色道:“颖国公,不是朕说你,因为一点小事就责罚自己的儿子,过了”

傅友德赶忙行礼,不敢多说。

“王忠,快去看看傅让伤得怎么样,看看用不用叫太医”

王忠应了一声就赶紧朝殿外走去,几息之后,傅让就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殿中,艰难的跪地行礼,“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朱允熥示意王忠把他扶起来,见他一副狼狈的模样,便皱着眉头道:“颖国公,你怎么把他打成这个样子,这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唉,这个傅让,以后可不许孟浪了,别让你爹再操心”

“是,微臣遵命,多谢陛下”

朱允熥又对傅友德道:“颖国公,等傅让伤好以后,就去讲武堂吧,也让他好好历练历练。”

“是,莫将遵命,多谢陛下”傅友德赶紧行礼谢恩,傅让也立即谢恩。

又关心的客气了几句,傅友德就告辞退下,朱允熥让王忠送他们出宫,也算是给足了这位国公面子。

走在出宫的路上,王忠把一小瓶上药递给傅友德,很客气的说道,“颖国公,这是宫里活血化瘀的药膏,陛下特地命奴婢取来的,颖国公拿着吧。”

傅友德接过来,道,“多谢陛下暗点,也多谢王公公了。”

王忠笑道:“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本分而已,颖国公不必如此客气这件事要努力说铁铉做的也不对,他管着商贸司,本来就是要做货物贸易之事为大明和陛下赚银子,

二公子送上门的生意他竟然不允,奴婢看他就是太得陛下宠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傅友德闻言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忠,一言不发,

王忠被他的举动弄得非常尴尬,也只好闭上了嘴,伸手请傅友德先行。

傅友德迈开脚步,这才转过脸去,确实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过了奉天门,王忠就告辞离开了,傅友德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路出了午门,又看到驸马王宁跪在那里

傅让知道他恐怕是因着自己的罪责,这才受了陛下的折法,本想去打个招呼的,可是看到自己父亲那杀人的目光,赶紧缩了缩脖子,低着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离开

而此时王宁简直心如死灰

他当然知道傅友德带着傅让入宫是请罪的,可现在人家都已经出宫了,安然无恙的出宫

虽然脸上也带着伤,可毕竟那是被父亲打的,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可是自己呢

文武百官可都看见自己在这里罚跪了

自己宁愿挨板子被鞭打,也不愿意这么丢人现眼

颖国公府,书房之中。

傅友德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双目微闭,似乎在假寐,也似乎是在养神。

他的长子傅忠,和闯祸的傅让恭恭敬敬的站在书房里等候。

“让下人离开,不许进前来。”

过了一会儿,傅友德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吩咐道。

长子傅忠出去将婢女和奴仆都打发走了,这才回到书房里,随手把门关紧,道:“爹,这件事算了结了吧”

一旁的傅让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又尴尬不已。

傅友德盯着自己的儿子傅让,问道,“你说,你与驸马王宁筹划的是何生意为何铁铉会拒绝为何他的拒绝能惹恼了你”

傅让脸色一僵,随即又装作一副坦然的模样,“爹,孩儿与驸马做的就是一点儿丝绸、棉布、瓷器生意,都是寻常的物件,没有什么特别的”

“若是寻常生意,值得你们特意去找铁铉值得一个国公之子一个当朝驸马拉下脸皮说该隐瞒一个字,打断你的狗腿”傅友德盯着他,恶狠狠的道。

傅让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有所察觉了,而且此事也瞒不住,只好如实相告,把他与驸马王宁合谋,想在出海巡洋一事上分一杯羹的事说了。

“啪”

岂料还没有等他说完,傅友德就抓起桌案上的茶杯向他砸了过去,可是被傅让敏捷的闪开了。

“逆子,你这个逆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玩意儿”

傅友德站起身来气得大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你是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真要是想死,老子就成全你”说着就往一旁桌案上摆设的配剑抓去。

傅让大惊失色,赶紧向门口跑去,而他的兄长傅忠也心头一震,作为武将家庭,又是傅友德的书房,那柄配剑不仅是装饰,那可是真家伙

这会闹出人命的

所以傅忠急忙飞奔过去,死死的按住傅友德的手不让他拔剑出鞘,

苦苦哀求道,“爹,爹,二弟即便是有万般不是,也是父亲的儿子,父亲心中有气打骂一番也就是了,万万不敢啊,您要打去打死儿子吧”

傅让一见暂时没有那么危险,就没有逃出书房,不过他仍然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装作凄凄惨惨模样道:“爹,孩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孩儿被您所打的伤总共还帐了,您就消消气吧”

傅友德瞧这傅让,眼神之中满是失望,摇摇头叹了口气,手拿配剑的手也随即松开,吩咐道:“傅忠,你准备一千两银子,把这个逆子绑了,我亲自带到铁铉府上赔罪”

这下不仅是傅让,就连傅忠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边把配剑藏在身后,一边说道:“父亲,那铁铉不过是兵部郎中,虽然挂着兵部侍郎的头衔,就算他是陛下的心腹,

可也用不着父亲亲自登门呀就要传出去咱们国公府的脸可都丢尽了父亲岂有向一个小辈赔罪的道理”

一旁的傅让也说道:“爹,我身上的这些伤还不够还他吗况且咱们进宫的时候,陛下也是安慰,连一句严厉责备的话都没有,还让我到讲武堂呢,

陛下都这么说了,他姓铁的还敢揪着不放爹,您万万不能去啊您要去了,丢的就是国公府的脸,是武将勋贵的脸,而且这完全没有必要呀,就算父亲要去,也许是他一个小小的晚辈下官能受得起的”

“是啊父亲,傅让说的对,等过些时日孩儿请他吃顿酒,酒桌上什么话不能说,孩儿保证不让他心怀怨气就是了”

傅友德做到椅子上,摇摇头道:“你真以为我亲自出面,仅仅是为了替这个混账赔罪”

“那那还有什么”傅忠问道。

傅让也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的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友德叹气道:“若是一般的事,那事情到此为止也就是了,可他惹出来的是一般的事吗”

“傅让,你入宫出宫的时候也看到了,驸马王宁在午门外跪了多长时间你心里有数,不要知道这次他可没动手,而且人家还是皇亲国戚,可即便是这样仍然被严厉责罚你还觉得此事就那么容易过去吗”

王宁受罚

傅忠愣愣的朝自己的弟弟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

傅让也意识到了不对,可是他的脑子暂时转不过来圈,“可可陛下”

“陛下不责罚,不代表就无事”

傅友德眉头紧皱道:“陛下刚刚与朝臣们拟订出海巡洋的大事,我在河南都有所耳闻,你就想掺上一脚,就想分一杯羹,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