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早一个追随李瑕的蒙古人,如今身处在九斿白纛之下,胡勒根的心态已完全不同于几年前的勉为其难。
经过了充分的自我说服,他就像是李瑕最狂热的信徒。
而在面对察合台汗国的战士时,他又像是一个布教士。归义营的骑兵在他的指挥下散开,继续鼓气。
「二十天了,躲在下游的敌人还是那么的怯儒,他们畏惧我们,不敢走近我们的驻地,知道为什么吗」
「秦王战无不胜」
胡勒根驱马而过,扬起弯刀,虔诚又热烈地喊道。他所过之处,一个个战士随着他高喊起来。
「秦王战无不胜」
兀鲁忽乃微微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个气氛。
李瑕显然是有意搞这种个人崇拜,但问题在于这是她的军队。偏偏决战在即,她拿这个男人无可奈何。
漫天星光,九斿白纛已缓缓向前。
两万两千名骑兵掠过无垠的大漠。
他们并没有披甲,而是将盔甲武器都放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上以节省体力。
将近一百里的行军距离还是大远了,且大漠过于空旷,双方又对峙已久,合丹派了足够多的探马散在营地周围。
袭营很难实现。
李瑕不宣而战的目的只在于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打合丹一个措手不及。
路途非常好走,一马平川。方向也容易辨认,顺着孔雀河直直东进就可以。
到了丑时,他们已行车七十余里,在离合丹大营还有二十余里之处停下来修整。
此时合丹的探马已经发现了这支骑兵,已开始疯狂地向回奔跑,吹哨示警
远远地,还能听到风吹来前方的呼喊声
敌兵来了敌兵来了
李瑕没有着急。
他也很想要直接冲锋、踏营,可惜没有高山密林的掩护,不能在距敌更近处休整,战士们己行军太久,人与马的体力不支很难直接冲锋。
因此,他有条不紊地下令让战士们下马进食补充体力,披戴盔甲,喂马
做完这一切已到了寅时。
原本是一人四骑,现在载人、载物行军而来的马匹都被留在了后面,每个士卒都换了一匹马,一人二骑,再次起程。
马匹没有疾驰,而是小跑着向前。
「呜呜呜」
前方的号角声越来越响,仿佛像是合丹大营正在提醒着这些战士我们发现你们了别过来别过来
又行军十余里,终于,前方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那是合丹派出的第一队来迎击的士卒。
他们来得很快,也来得很急
李瑕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河西军迎敌,其余人就地休整。」
他传令的方式有好几种,令旗、号角、火光。
但现在还未开战,有充裕的时间让传令兵去完整传达命令。
因此,相比于对面的锣鼓喧天,这一个两万人的大阵显得有些安静、沉默。
李瑕策马在中军偏前的位置,身边是兀鲁忽乃。
朵思蛮、木八刺沙则分别跟在他们身后。
选锋营如今已仅剩七十余人还保护在李瑕周围,而陆小酉将近两千人的河西军在最前方。
很快,前方有齐吼声响起。
杀敌
这是汉语的呼喊,兀鲁忽乃如今已能听得懂。
她踩在马蹬上站起身,用望筒向东看去,只见两千骑已蹿了出去。
虽是深夜,却能感受到他们一往无前的气势。
她知道他们很强大,除了更坚硬的钢刀、更厚却更轻便的盔甲,他们还强在令行禁止,这才是散漫的游牧民族比不过汉人军队的一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