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此次回去,或许会遭到许多朝臣的弹劾,会引发太子的猜忌,会引发一些风波
而童道辅,就得动用自己的一切势力,为这位郓王殿下善后。
这一点虽然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但童道辅显然并不喜欢这种被一个年轻人威胁的感觉。
在他看来,这位郓王殿下要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
樊存淡定地笑了笑,稍稍靠近一些:“童太尉,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童太尉你在父皇在位的时候权倾朝野,难道不该仔细想想以后吗”
童道辅似乎全然不上当:“郓王殿下,储君之位,可不是这么好谋得的。
“更何况,当今陛下身体康健,老夫想这些事情,怕是有些多余了。”
樊存微微摇头:“当今天下,南方流民盗匪蜂起,北方有金人虎视眈眈。我朝虽然看起来一片歌舞升平,但其中的暗流涌动,童太尉你不会不知。
“而正是因为父皇身体康健,你才更应该考虑这件事情。毕竟父皇和我还有的是时间。”
言尽于此,樊存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转身离开。
这些话以他的莽夫大脑当然是想不出来的,这都是从盛太祖那里抄来的攻略。
樊存并不知道此事的成功率有多少,但盛太祖是个全才,在权术方面也极为优秀,想来,收拾个童道辅应该是不在话下。
郓王离去之后,童道辅又看着眼前明灭不定的烛火,想了很长时间。
郓王说的这番话,当然有空头套白狼的忽悠性质,但身在局中的童道辅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却又很难无视这种可能性。
从郓王的这番话来看,他似乎有意于储君之位。
如果郓王真的能够登基,而童道辅从此时便有拥立之功,那么即便当今皇帝驾崩之后,他也足以维持自己的荣华富贵,而不担心被新皇清算。
要说童道辅是否担心被清算必然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他权倾朝野时的那些骚操作,也就齐惠宗能忍,换个新君,大概率是要干掉他来收复民心,顺便再将高位空出来给自己人的。
这种事情,可不仅仅是主动退休就能了结的。
但童道辅也清楚,郓王和储君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毕竟在他之上,还有一位太子。
目前看来,当今皇帝似乎并没有要废立太子的打算。而且,当今陛下的身体看起来还很硬朗。
童道辅才会说,恐怕到自己老死的那天,也不见得能等到郓王登基。
但郓王最后一番话,却直击他的命门。
此时不论是南方蜂起的流寇与乱民,还是北方金人的虎视眈眈,整个齐朝事实上都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而在这种乱局之中,一个真正有能力、有手腕的皇子,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当今陛下身体很好,看起来还能活很长时间,他和郓王才有充足的活动空间。
当今陛下对郓王的喜爱是人尽皆知的,甚至可以说远超太子。
之所以没有改立,终究还是因为礼法问题不可妄动。
可现在,郓王殿下有了灭国西夏的不世之功。
未来若是金人南下,或是南方盗贼蜂起,郓王殿下再带领西军打出赫赫威名,那么官家到底会不会动改立太子的心思,可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此时郓王本就已经借着刘法的事情,拿捏了童道辅的一个把柄。虽说即便撕破脸对童道辅来说也并不致命,但毕竟还是不美。
反之,如果真能跟郓王平分灭国西夏的功劳,甚至有朝一日借着战事,推举郓王上位那不更是美事一桩吗
而就算郓王不上位,其实对童道辅而言,损失也十分有限。
总之思前想后,此事的收益,远大于风险。
烛火似乎越发炽烈起来,童道辅这个一向善于审时度势的大太监,最终下定了决心。
三个月后,西军攻入兴庆府,西夏国除。
凯旋的路上,郓王殿下被诸将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地围在中央。
这次立下灭亡西夏的不世之功,终结了两国近六十年的战事,也是自王文川变法的开边河湟之后,齐朝在西北所取得的最为辉煌的军事胜利。
而就连来之前趾高气昂的童道辅,此时也仿佛变了一个人,对郓王殿下的态度有着肉眼可见的转变。
诸将或多或少地知道了郓王殿下要为童道辅遮掩强令刘法进兵、险些酿成弥天大祸的事情,但这并未有损郓王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如果郓王真的意气用事地和童道辅撕破脸,那反而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而现在,这位郓王殿下或许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未来可期。
至于樊存,他此时正在开开心心地和场外援助的盛太祖聊天。
灭国西夏给这个试炼幻境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因此,他也获得了大量的能量,又可以给自己的金手指盛太祖续费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之前在平定军的时候,还以为齐朝的军队都是如此不堪的。结果没想到,西军竟然战斗力还很不错。
“这样的军队,竟然一直跟西夏打得有来有回,实在是离谱。”
盛太祖淡然说道:“攻打西夏也好,救援京师也罢,西军的失利,往往跟战力无关,都是兵事之外的原因。
“至于你说的靖平之变那时候的西军精锐已经被童道辅送得七七八八,没有可战之兵,也不足为奇。”
樊存不由得有些飘。
亲王的挑战,就这
似乎比第一阶段的挑战还简单啊。
盛太祖看了看他:“莫要高兴得太早。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一个小小的西夏,其实只要齐朝发挥正常一些,早就是弹指可灭。只是无数次灭掉西夏的良机,都被齐朝给自己玩丢了。
“你真正的敌人,是北方的金人,以及齐朝的自己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