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想起昨天在韩所长那里听到的消息。</p>
张了张嘴，想知会王卫东一声。</p>
但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是很方便说话。</p>
只能对王卫东打了个手势，让他有空过来找自己。</p>
王卫东看到了李爱国的提示，立即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p>
随后跟众人一起看着保卫科的人押着老王跟刘岚离去。</p>
事主虽然被押走，人却越来越多。</p>
国人喜欢凑热闹，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习惯。</p>
那些路过的工人看到仓库门口，围了这么多人，也纷纷凑过来。</p>
“咦，咋这么多人，排队领鸡蛋？”</p>
“比领鸡蛋火爆多了，告诉你吧，刚才李副厂长的情人和光棍老王搞到了一起！”</p>
“光棍老王？就是那个长得獐头鼠目，眼睛直勾妇女同志的老王？”</p>
“可不是他嘛，你不知道刚才有多精彩，我看到刘岚的裤裆里...”</p>
这年代，很少有这么火爆的新闻，大老爷们绘声绘色的说着刚才看到的场面。</p>
听得大妈们眼睛发光，啧啧称奇。</p>
小姑娘小媳妇们羞红脸，想捂起耳朵，又舍不得。</p>
看到这一幕，王卫东也就放心了。</p>
也许到下班的时候，刘岚和光棍老王搞在一起的事情，就能传遍全厂。</p>
当然，提起这件事情时，人们会忍不住会把李副厂长和一种长寿动物联系在一起。</p>
悄悄从人群中离开，他在去往江德铭实验室的路上，王卫东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对付李副厂长。</p>
他可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做了，自然要把事情给做绝。</p>
听说那刘岚的婆家还有兄弟在，不知道他们在听说这个事后，会不会过来轧钢厂闹？</p>
现在正是考验刘岚跟李副厂长之间感情的好机会。</p>
作为下属，王卫东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帮李副厂长。</p>
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实验室。</p>
往里一看，王卫东顿时脸色一黑。</p>
乱糟糟的实验台上，摆放着一个硕大的黑铁箱子。</p>
箱子里装满了水，江德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在水里面做实验。</p>
不用问，二手科学家又在搞他那些没卵用的发明了。</p>
听到脚步声，江德铭回过头，看到是王卫东。</p>
顿时喜得合不拢嘴，连声呼唤:“卫东哥，你快过来，我刚研究出一个史无前例的发明。”</p>
王卫东晃悠着走过去，看到沉入水底的铁盒子上有一个红色按钮。</p>
江德铭每次按压按钮，铁盒子都会喷出一股淡蓝色液体。</p>
这...算啥发明？</p>
表演水底排泄吗？</p>
看到王卫东一脸疑惑，江德铭恨铁不成钢:“卫东哥，你虽然头脑灵活，却不学习科学知识，这样下去，会浪费天赋的。”</p>
“再哔哔一句，下次的科研经费减半！”王卫东冷下脸。</p>
江德铭赶紧闭上嘴巴，挤出一个笑脸，看上去很乖巧。</p>
“说吧，啥发明？”王卫东也有点好奇了。</p>
这家伙虽然是二手科学家，好歹是青华毕业生，说不定真搞出一个震惊全世界的发明。</p>
江德铭一脸倨傲的把铁盒子从水底拿出来，自信的说道:“这个设备叫做水底灭火器，内置了气溶胶，可以水底灭火。</p>
我曾经调查过，国内的灭火器一般采用干粉，二氧化碳作为基材，都无法用于水中。”</p>
而，气溶胶性质稳定，不溶于水，可以在水下正常使用。</p>
我这项发明一定可以震惊全世界，说不定还能挂着大红花领奖！</p>
我……</p>
”</p>
“你等等...等等！”王卫东额头滑下三条黑线，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p>
皱着眉头，眯着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江德铭:“你说了那么多，我是个大老粗，也听不懂。我只问一个问题，水里会起火吗？”</p>
e...</p>
这个问题让江德铭脸色大变，举着铁盒子愣在试验台旁，很像一尊雕塑。</p>
咳，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p>
许久，他眼珠子一转，活了过来，舔着脸笑道:“水底会不会起火和我的发明没有任何关系。</p>
我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p>
不会让自己的思路被现实拘泥。</p>
”</p>
这...</p>
这这...</p>
王卫东猛地一拍脑袋。</p>
和这种二手科学家合作，我算是瞎眼了。</p>
他连忙问:“你不会是用我给你的经费，研究的水底灭火器吧？”</p>
那可是俺辛辛苦苦攒的钱，不能白白打水漂。</p>
“哪能呢？我就那么没有职业道德吗？”江德铭翻出一个白眼。</p>
不是用我的钱就好，王卫东刚松一口气，就被江德铭下一句话噎个半死。</p>
“杨厂长特批给我了一千块研究资金。”</p>
……</p>
“多少？”王卫东揉了揉耳朵。</p>
“一千块啊！”</p>
“花了多少？”</p>
“花光了，你不知道，制造气溶胶工艺要求很高，老费钱了！”</p>
江德铭的答案，让王卫东目瞪口呆。</p>
一千块可是一笔巨款，能够买五万枚鸡蛋，足够一家五口人过上三年富足的日子。</p>
死定了！</p>
这个二手科学家死定了！</p>
这种研究说得轻一点，是在浪费江德铭那不值一文的生命。</p>
往重一点说，就是在浪费国家资源，破坏国家建设。</p>
到时候，大帽子一扣，江德铭等着和老黄牛关在一起吧。</p>
“你小子找死，是吧？研究这种毫无用处的玩意！”</p>
王卫东对着江德铭又是一顿狂喷。</p>
江德铭被说得连半句都不敢反驳，尤其是听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时，差点吓尿了。</p>
连忙解释:“卫东哥，我本来想着用水底灭火器，喷灭海底火山...”</p>
“海底火山？你喷灭那玩意干嘛！”</p>
“不是好玩吗...”</p>
“好玩？我看你快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p>
“卫东哥，你要救救我啊...”</p>
“救你，那可是一千多块啊，怎么救！”</p>
王卫东嘴里说着狠话，心中却在盘算。</p>
他虽然有柴油发动机的图纸，要制造出来，还需要这个二手科学家。</p>
况且江德铭虽然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玩意，真实水平却不低，在这个年代想找到这么一位帮手可不容易。</p>
不能让江德铭就这样死了。</p>
王卫东思索片刻，从那堆图纸中翻出一张信笺纸，一支钢笔。</p>
拍在桌子上。</p>
“打欠条！”</p>
“欠条能救命？”</p>
“能！”</p>
被吓破了胆的江德铭，用颤抖的手，写了一张价值一千块的欠条，债主是王卫东。</p>
狠下心，咬破大拇指，在欠条上按下血手印。</p>
把欠条递到王卫东手中。</p>
满脸期盼道:“卫东哥，可以把一千块给我了吧！”</p>
“想屁吃呢！我一个卡车司机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王卫东把欠条揣进怀中。</p>
“你...你骗我？”江德铭欲哭无泪。</p>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啊！</p>
王卫东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从试验台下，拿出一把羊角锤，对着铁盒子一顿猛敲。</p>
“铛铛铛，叮叮铛。”</p>
一直到铁盒子扁成一坨，才罢手。</p>
“你骗了我的钱，还毁坏我的科研成果，我给你拼了！”</p>
这个举动让江德铭出离愤怒，他抄起一把手钻，冲向王卫东。</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