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太清楚。最近因为内阁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关心你祖父了,这些我知道的的确是不多。这点该多问问你的祖母。”
乔伊灵心里暗暗盘算将乔老夫人喊来问问。
祁云这时开口,“岳父先去见见乔老爷子吧。说不准,他见到您,会说出真相呢。”
祁云今日也忙,乔伊灵劝他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你先去忙你的事情。我祖父的事情你在这里再忙活,怕是也忙活不出什么。我召祖母问问,说不准能问出点什么。”
“别太累了。你肚子里可有两个宝贝儿呢!累到你,我可是会心疼的。”祁云满目柔情地说道理。
乔伊灵笑了,“我哪里能累到,也就是问几句话罢了。放心,对我来说,一切先以肚子里的孩子为主。这点轻重缓急我还是能分得清的。你先忙去吧。”
乔伊灵很快便召见了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比乔子诺要差远了,乔子诺在得知乔老太爷被关进锦衣卫诏狱,虽然急,但好歹稳得住。乔老夫人则真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都快要哭了。
“太孙妃,你祖父到底是犯什么事了?皇上怎么会突然将他关进诏狱呢!你祖父这么大年纪了,他前段时间还大病了一场,他怎么能进诏狱呢!”
乔伊灵将乔老太爷做的事一一告诉了乔老夫人,很快乔伊灵在乔老夫人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老爷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太孙妃,你祖父他一定是糊涂了!我——我虽然不知道你祖父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说出这样糊涂的话,但是我确定你祖父是绝对不可能指使人在除夕晚宴上杀人。”乔老夫人说得太急,连连咳嗽起来。
“祖母你别急。我当然知道祖父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信祖父会做出这样的事。祖母您跟祖父呆的时间比较长,我父亲平时还要忙着朝堂的事,可能有时候没注意到祖父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祖母您好好想想,祖父最近有没有哪儿不对头。”乔伊灵忙劝道。
乔老夫人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来,凝眉沉思,“你祖父说真的没什么不对头的。自从他病了一场,能下床后,他便辞官了。辞官以后,你祖父是失落了一段日子,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了。平时不是待在家里,就是跟他几个老朋友赏赏字画,喝喝酒。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昨晚——”
说到最后,乔老夫人的语气有些迟疑,乔伊灵听到昨晚,就想到乔子诺说的。
“祖父昨晚是不是跟您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乔老夫人一惊,“太孙妃是如何知道的?”
乔伊灵嘴角抽抽,“不是我怎么知道的。而是祖父也找过我父亲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祖母,祖父昨晚跟您说什么了?”
“就是跟我说雨欣的婚事,还有留在安阳的老五,最后就是跟我说太孙妃你的父亲是个好的,我虽然是继母,但您父亲也不会亏待我。这话说的就跟——就跟——”
乔伊灵默默补充,“像交代遗言。昨晚,祖父也跟我父亲说了差不多的话。”
“我原本还在猜测你祖父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好端端地谁会忽然说这个。可是谁能想到你祖父会找皇上认罪。我——我——你祖父到底是怎么了,这种罪是能随便认的嘛!你祖父昨儿个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
“等等——祖母您说祖父出去前好好的,回来后就出问题了?”
乔老夫人心慌意乱地点头,“嗯。你祖父出去前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一回来就跟三魂七魄少了一半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祖父昨天出去做什么了?”乔伊灵问道。
“没做什么啊,就是出去跟他的老朋友赏字画。他的那些老朋友我都是认识的,都是之前经常来往的,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乔伊灵又细问了乔老夫人,乔老太爷的那些朋友是谁,昨儿个他又是在哪里赏的字画。这些事情可以好好查查。
把该问的都问了,乔伊灵就劝乔老夫人,“祖母您还是放宽心。皇祖父也不信祖父会做那样的事。只要祖父说出真相,他便很快能回来。”
乔老夫人瞬间有想哭的冲动,“太孙妃还不了解您祖父吗?您祖父是什么样的人,想来太孙妃心里也很清楚吧。您祖父最是一个固执不过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会改口?我——我真是不敢想。”
凡是跟乔老太爷亲近的人,一般都挺了解他的性格。
一时间,乔伊灵也不知该如何劝了。
乔伊灵这里颇有点相顾无言之感,乔子诺那儿也很头痛。
乔子诺原以为他见到乔老太爷会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在真正见到乔老太爷后,他才发现他居然找不到话问,这是不是很讽刺?
乔子诺打量了一下乔老太爷所在的牢房,正是上一次他们呆的牢房,环境还好,跟之前没什么变化。乔老太爷待在这儿,乔子诺总算是能放一点心。
好一会儿,乔子诺才张开有些干涩的嘴唇,“父亲,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乔老太爷背对着乔子诺,后者看不到乔老太爷脸上的表情,“什么为什么。”
“父亲不要装傻。我只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我真的想不明白,您好端端地跑去皇上面前说您是在除夕宴会上指使舞女杀人的幕后凶手,您——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谁威胁您了,还是您要包庇掩护谁。您跟我说啊!我是您儿子,您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
乔老太爷的背脊微微一颤,整个人露出一种颓废的沧桑,使他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就是我做的。我也没什么要跟你说的。要说的,昨晚我都说了。以后家里就靠你照顾了。老大,终究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拖累你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祖父。”
“父亲!您的话就连皇上都不信!父亲,你到底是在包庇谁!您替人顶罪,您一定知道在除夕宴会上指使舞女杀人的幕后真凶是谁!父亲您说出来啊!那背后之人肯定在酝酿极大的阴谋,指不定还会威胁到天启的江山社稷,父亲,您从小就教导我们几个兄弟要忠君爱国。难道这些您全都忘记了嘛!父亲!”
“够了!我说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没有被谁威胁,也没有包庇谁。老大,如果你还当我是父亲,你就不要问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父亲,你就去跟皇上说,我乔方正什么都不求,只求一死。”
“父亲!您疯了不成!您求死求得心满意足了,那我们呢?子欲养而亲不在,您想过我们这些孩子吗?您想过我们的心会有多痛嘛!父亲,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这些孩子还比不过您要包庇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