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的人会有办法让别人的钱成为自己的钱,巧取豪夺也好,阴谋算计也好,总之,钱这个东西是流通的,既然要流通,最后自然会流通到有本事的人手里。
当然,流通的过程并不重要,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反正最后李素一定会免费得到一套房子,至于盖房子的钱,这个也不是重点。
前世今生两辈子,房子都是大事,前世为了买一套像样的房子省吃俭用,存了半辈子堪堪凑个首付,然后每月不停的赚钱,还贷,继续赚钱,继续还贷,一辈子的辛苦便耗在一套房子上了。而今生虽然出身庄户,但很容易便凑到了房子钱,而且非常奢侈地在西州拥有了不用交税的第二套房,除了证明前世的地产商人多黑心外,还说明李素出息了
活了两辈子,总该长点本事了不是比如巧取豪夺占便宜什么的,不过敲诈那焉这种事跟本事无关,这个属于脸皮的范畴。
“夫君,咱们在西州也有自己的房子了”许明珠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这些日子跟着李素住在骑营,每天睡在帐篷里,白天帐篷热得仿佛被困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晚上又仿佛被太上老君从炼丹炉里拎出来,扔进了冰窖里,极冷与极热交织,实在是苦不堪言,尽管许明珠从来没有半句抱怨,可是看得出她对能在城里住砖石房子还是很欣喜的。
李素笑道:“对,咱们有自己的房子了,以后咱们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自己的房子,夫君不差钱。”
许明珠高兴地连连点头,随即又道:“地,夫君,重要的是买地,咱家有爵位,可以多买点地。地才是造福子孙后代的根本呢。”
李素失笑,这姑娘,成亲到现在还没同过房呢,倒开始为子孙后代着想了。未雨绸缪得太没顺序了,现在她该考虑的是如何想方设法把他弄到她床上去才是正理。
“派人把这道奏疏递到陛下阶前,陛下如今离开长安御驾亲征薛延陀,北方离西州数千里之遥,路上一定要小心。”
李素将一份打着鲜红火漆的奏疏递到蒋权手里。神情很凝重。
蒋权接过奏疏,再看了看李素凝重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李别驾,按理末将本不该问的,可末将近日也看出来了,西州这块地面怕是险恶得紧,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已紧急到要呈奏陛下的地步了”
李素叹了口气,神情抑郁地道:“确是一件麻烦事。西州危在旦夕了”
蒋权大惊,急道:“还请别驾赐告。”
李素当即将那焉与他的那番话原样道来,说完已是小半个时辰后了,李素说完后口干舌燥,端过帅帐矮桌上许明珠为他备好的一碗奶酥喝了一口,古怪的味道令李素直皱眉,赶紧吐了出来,再也不肯看它一眼。
茶啊,茶啊,这年头的茶还是权贵们的专享。而且味道很奇妙,比这碗奶酥好不了多少,烹制的方法便是朝里面猛放作料,姜啊。油啊,盐啊等等,口味重的人说不定还会在里面撒上几许葱花,据说这种东西里面的各种味道正合了儒道的精髓,能够让人领略到人生的不同哲意,发明这个东西的人的想象力如此疯狂。也不知道他最后结局如何,明明是一锅重口味菜汤,非要说是高雅的茶,还牵强附会把它跟儒道扯在一起,死后怕是连阎王都饶不过他。
李素暗暗决定,日后回了长安,一定要把炒茶弄出来,这个可以不求赚钱,自己躲在家里享受就行,这年头没个合口味的饮料,日子很难过的。
当李素的思绪已无限发散,开始琢磨炒茶的各种工序时,旁边的蒋权却已一脸铁青。
“这帮蛮夷猢狲,竟敢觊觎我大唐的城池,不知死活”蒋权压低了声音怒吼。
“种族歧视言论”李素指了指他,然后又道:“算了,原谅你,现在我也越来越发现,这帮蛮夷果然跟猢狲一样,大唐轻易捏死它呢,觉得血肉模糊的挺恶心,不想搭理它呢,它又在面前上蹿下跳招人烦。”
蒋权急道:“李别驾,龟兹高昌等国失臣礼,竟欲图我大唐西州,该如何是好”
李素叹道:“你觉得咱们能守住西州吗”
蒋权犹豫了一下,道:“若来犯之敌在万人以内,末将有把握击溃他们,若在万人以上末将怕是守不住,若西州城墙能再坚固一些,两个折冲府的将士能与末将麾下骑营同心协力抗敌,城中官员不从中掣肘牵制的话,五万敌军末将都有把握让他们啃不动西州这块硬骨头”
李素讥诮一笑:“说的都是废话,修城墙是个大工程,而且耗日持久,没个两三年看不出模样,至于折冲府和城中官员求他们与咱们同心协力,无异缘木求鱼,殊为可笑,西州城太复杂了,官员和将士且不论,仅只是城中杂居的突厥人,龟兹人,高昌国人,甚至还有吐蕃人,这些异族百姓本就是一个大麻烦,来日敌人兵临城下,谁敢保证这些异族百姓里面没有与敌军里应外合的奸细更别说与咱们貌合神离的折冲府将士和官员,以及那跟纸糊似的夯土城墙,想要守住西州太难了。”
蒋权脸色渐渐浮上一层灰败,颓然片刻,忽然直起身子,凛然道:“为臣者,尽忠君之事,付此残躯又何妨守城纵艰难,末将也要守下去,为陛下和大唐战死,也算是个好下场”
李素神情有些抑郁,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这年头的文人武将都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动不动就是“战死”啊,“殉国”啊什么的。把自己的老命当成爹娘充话费送的赠品,说扔就扔了,留得青山在的道理难道都不懂吗你们一个个慷慨就义了,教我怎么好意思逃跑